傅庭深神色平靜的看着她,隔了會兒說:“把你家地址告訴我,我送你回家。“
朱蒂還沒開口,捂着嘴巴乾嘔了兩下,她掏出手機在備忘錄裏找出她家的地址:“送我到這裏就可以了。”
傅庭深哼笑了聲:“看來是老江湖了,怕喝的連家都記不住,都記在手機裏。”
朱蒂歪頭盯着傅庭深,醉醺醺的笑着說:“那是,姐姐我十幾歲就出來玩,這都是經驗。”
她很認真的聽着傅庭深在說話,即使是罪了,男人的聲音太深沉,也很有磁性。
傅庭深喝酒不能開車,他打電話叫司機過來,兩人在路邊等着的時候,朱蒂蹲在馬路邊,指間夾着煙,酒吧裏很熱,她的臉上已經脫妝,化着煙燻妝的小臉,黑色眼線暈染,成了熊貓眼,看樣子髒兮兮的。
一輛保時捷卡宴赫然停在酒吧門口,朱蒂見到豪車很激動,她興奮的從地上起來,猛吸了一口煙,崇拜的眼神看着傅庭深:“我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麼好的車,以後我可以經常做嗎?”
傅庭深側身站在車旁邊,身形挺拔。
朱蒂住在的是老小區,連小區的正門司機兜兜轉轉都找了半天,進小區的那條路上,兩旁都倒滿了垃圾,即便人坐在車裏,仍然能聞到淡淡的惡臭氣。
車子停到樓棟門口,朱蒂還捨不得從車上下來,手摸摸了豪車的真皮座椅。
司機老趙時不時的透着後視鏡看這陌生女孩,他不自覺的把這女孩和宜熙做對比,心裏揣摩着,傅先生的眼光這是怎麼了,是紅燒肉在家喫多了,想出去找點不上臺面的鹹菜喫喫?
“要不要上來坐坐,你送我回來,我請你喝茶。”
傅庭深深邃的眼眸瞥了她一眼:“你上去吧,我趕時間。”
忽然間朱蒂的笑容加深,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邀請,沒想到就這麼被拒絕,不過聽傅思危提起過,他哥一直有交往的對象,心裏遺憾,這麼完美的極品,怎麼偏偏就不是單身呢。
朱蒂掏出她的粉色小皮夾子,從裏面找出兩張皺巴巴的紅票子,她遞過去的時候,順帶錢包也捏在手裏。
突然手腕被傅庭深鉗住,她酒勁兒也清醒了大半,朱蒂以爲傅庭深反悔了,她就說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暗示,就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她剛想說一起下車,傅庭深的注意點卻都放在錢包裏的照片上,他拿過她手裏的錢包,錢包裏放着一張合照,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和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
朱蒂發現傅庭深目光如炬的一直盯着她和他爸的合影,好奇的問他說:“你覺得我穿校服好看,還是現在好看?”
傅庭深的視線仍然沒從這張合影裏收回:“照片裏的男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朱蒂沒明白,爲什麼傅庭深要問這個:“是我爸,你認識他?他死了多少年了,我把照片放在皮夾子裏,就是爲了能記住他長什麼樣子。”
他低頭點了支菸,沒有回答朱蒂的問題。
朱蒂聞到煙味兒,煙癮也跟着上來了,她朝傅庭深討煙抽。
傅庭深把煙盒和火機全部扔到後面,朱蒂看煙盒,萬寶路的雙爆,這顛覆了她對大老闆的認知,她還以爲有錢人,要麼就是軟中華,要麼就是95至尊,傅庭深抽的煙,和他的身價嚴重不符。
…………
朱蒂上樓以後,傅庭深叫老趙開車回去,他從來都不知道,朱挺有個女兒,身邊的朋友也從來都沒和他提過這件事。
他一手夾着煙,另一隻手掏出手機,已經凌晨兩點半了,宜熙連一個催他回來的信息都沒有,她是越來越沉的住氣了。
宜熙最開始的時候,事無鉅細什麼事情都想在微信上和他說,漸漸的,變成沒事根本就不聯繫,沒有再粘人的習慣,這雖然是他所希望的,她真的做到了,倒是有點失落。
傅庭深承認,這是人的犯賤心裏。
老趙以爲傅庭深要回宜熙那兒,傅庭深在他上高架前決定調頭,要去找傅思危。
傅思危說是去找沁雅,在網吧他手指飛快的點着鼠標,驕傲的戴着耳麥和隊友吹噓他的槍法時,突然遊戲裏的腳步聲截然而止,有人從後面把他的耳機摘下來。
他轉頭剛想罵人,看到傅庭深,片刻後才解釋:“我待一會兒就回去了。”
傅庭深把傅思危從網吧裏叫出來,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是從網吧裏找到傅思危的,傅思危從上學開始,逃課上網就已經成了家長便飯。
他玩遊戲玩的也很精,傅庭深不懂這些,但網上可沒少說過傅思危玩遊戲究竟揮金如土到什麼地步,一款遊戲就能衝進去上千萬,救活了一家已經半死不活的遊戲公司。
傅思危跟着傅庭深到了網咖的休息區,穿着西褲白襯衫的傅庭深,與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
傅思危端了兩桶泡麪過來,自己低着頭拿着叉子大口的喫起來,傅庭深動也沒動一下,只是在抽着煙,青白的菸灰落在菸灰缸裏,紛紛揚揚。
“你和那個叫朱蒂的女孩是怎麼認識的?”
傅思危聽到這話,差點一口泡麪從嘴巴噴出來,他以前還說呢,懷疑他哥是不是有灰姑娘情節,找了個灰到不能再灰的小女朋友,現在倒好,這是瞧上了朱蒂??
想想也更不可能了,他哥的眼光也沒那麼差,就朱蒂的長相也不算突出,只能說不醜,那也是和分誰比,要是和宜熙比,肯定是一個青花瓷一個泥瓦罐,沒有可比性。
他笑嘻嘻的說:“哥你這麼關注朱蒂的事,是想玩玩,還是你剛剛送她回家以後直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