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喫飯的時候一直都很安靜,食不言寢不語,雖然很少有人可以做到。
宜熙吃了口土豆絲在嘴裏是發苦的,她趕緊喝了一大口水。
她問:“爲什麼會是黑色的?我出去的時候沒關火嗎?”
傅庭深說:“這要問你啊,買的什麼鍋都黏在鍋底了。”
宜熙聽了就不高興了,“這和鍋有什麼關係,還不是你水平不行的,我喫還挺好喫的。”
吳美麗被晾在了一邊心裏不舒坦,她覺得傅庭深對她也不是那麼尊重。
雨不知不覺又下大了,天氣預報說是暴雨,黑雲壓頂外面就和拍恐怖片的災難現場一樣。
吳美麗站在窗口,還在念叨着說:“這一個億也不知道現在到誰口袋裏了,昨天晚上我就接到電話,都在誇我養了個有出息的女兒,我什麼滋味,有苦難言啊。”
這話一字不落的落在宜熙的耳朵裏,她喫好飯,碗也不撤掉,托腮看着在窗邊扮抑鬱的吳美麗,擰眉說:“這個天,你也回不去了,今天晚上就住這兒吧。”
吳美麗:“你還知道關心我這個媽?”
宜熙瞥了她一眼,她說:“一碼歸一碼,我是不想在給你當冤大頭了,我都墨跡的嫌煩了!給你錢我可以考慮考慮一下,幫着周正我做不到,你談戀愛又不是我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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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深接電話回來,看吳美麗已經換好了宜熙的睡衣,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樓下晃悠,一點也不知道避諱。
吳美麗別也才四十幾歲的年紀,她在監獄裏待了那麼多年,也不保養,但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底子好,以吳美麗的身材和那張根本看不出年齡的臉。
不要說是像周正這樣已經年近五十的男人,就算是人在壯年的小夥子也抵抗不了。
她長呼了一口氣,她怕自己不調整好呼吸再被氣死。
“你這麼着急換睡衣幹嘛?換完睡衣你去樓上啊,只有我們兩個還行,你考慮到沒,家裏還有個男人的。”
吳美麗覺得宜熙過分矯情,她也顧不得傅庭深也在,“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在乎什麼啊,說的就好像是傅庭深能看上我一樣,女兒啊你思想健康點好不好?”
傅庭深也很懂得避諱直接就上樓了,宜熙都替吳美麗尷尬,憋紅了臉。
她去書房找傅庭深,傅庭深靠在書房的硬蹋上閉目養神,手機在震動着,他恍若未聞。
宜熙數不清,傅庭深和她宅在家的日子裏,一天要接到多少個電話。只知道肯定是要十個以上了。
她走到書桌邊雙手拿着電話遞給傅庭深,傅庭深這才眼瞼微動,深邃的黑眸裏帶着倦意,看是葉欣打過來的。
傅庭深將手機丟到了一邊,“頭疼不想接,難得休息不想被那麼多公事打擾到。”
他喜歡清淨,是沒被公事打擾但是被吳美麗打擾到了清淨,宜熙是有點愧疚的。
“我媽住這裏一晚上,你不介意吧?我看到好多出車禍的新聞,不太敢讓她回去,這個天開車也很難。”
傅庭深將書桌上的薰香罈子打開從抽屜裏找出塊香薰扔了進去,書房裏被槐花的香氣縈繞。
他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我都無所謂的,想住多久都行,就是……”
傅庭深沒繼續說下去,想想算了,他沒有背後議論人的癖好,只是想要吳美麗衣服的領口提高一點,這樣實在有點讓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