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鏡封神 >第10章 第一演 溺亡(10)
    亞爾曼在一週後,前往了軍部,進行新型軍艦的實戰檢測,得知這個消息的韓雲息差點從病牀上蹦起來,還好插在他手臂上的輸液管制止了他。

    房間裏的家用機器人留存了他出發前錄下的一段影像,從機器檢測到韓雲息清醒時開始自動播放——

    “這次的自殺,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如果再敢進行第二次,我會讓你的父親親自來教導你。”

    全息影像中的亞爾曼臉色陰沉的說完這句警告之後就消失了。爲韓雲息更換手腕上繃帶的家庭醫生,看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仍舊不減瑰麗顏色的omega一眼,忍不住從心中生出一絲憐惜來。

    “手腕的切口不算深,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嗯。”韓雲息似乎並不關心自己,他閉上眼睛,有些疲憊似的側過頭去。

    “您的父親過來探望過您,他希望您能在清醒之後,跟他進行一次通話。”家庭醫生多少也聽聞過韓雲息的事,這個漂亮的omega曾試圖逃婚,結果只露出一絲馬腳,就被亞爾曼捉了回來。不知道亞爾曼怎樣對待過他,讓他連新婚的蜜月期都沒有度過就選擇了割腕。

    “……”

    想到亞爾曼能拿他的父親威脅他,就知道他的父親不會在此時給他任何安慰和關懷,“你纔剛剛醒來,還很虛弱,通話的事就等到明天吧。”

    韓雲息現在也實在不想聽那老頭子的訓斥。

    窗簾被拉開,窗外微風吹拂,光影交錯間,在韓雲息的臉頰上留下明亮的光斑。這光斑顯得他的皮膚白到透明。

    即使是生爲beta的家庭醫生也忍不住爲他的美貌所出神,還好他時刻謹記自己服務於貴族alpha的身份,收回目光就帶上門出去了。

    房間裏這美好的一幕仍沒有被打破,只是側首躺在牀上的韓雲息,眼睛掀開了一條縫隙。

    【現在打算幹什麼?】

    輸液管中流動的液體,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着細碎的光,然後沿着韓雲息的手臂,融入他的身體裏,“好好呆在房間裏養病。”

    【你認真的?】不趁着亞爾曼不在乾點什麼,實在不符合韓雲息的性格啊。

    “不然?”他現在還能幹嘛,“我現在身體被玩弄的傷痕累累,內心被折磨的千瘡百孔,本想一死了之,卻不得不爲了趨炎附勢的父親,好好做霸總的玩物。”韓雲息故意用了抑揚頓挫的語調,他還用那隻完好的手,痛心疾首似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好一個美強慘的絕美人設,我自己都哭了。”

    【……】劇情雖然是這樣,但是由美強慘本人親口說出來,怎麼就那麼怪呢?

    “哦,夏佐哥哥怎麼還不來看人家。”

    本來還在認真揣測韓雲息又想幹什麼的系統,聽到這句話,一下子被噁心到了。

    韓雲息用手拽了拽腦袋後墊的枕頭,讓自己好枕的更舒服一些,“人家現在就等着他自投羅網呢。”

    ……

    在學校裏就對韓雲息表達出了相當的好感,且家世在學校中只比亞爾曼遜色一籌的夏佐,不負韓雲息期待的在第二天就過來探望了。

    韓雲息剛拔了針頭,赤腳站在窗戶前伸懶腰,看到一艘飛行艦落在莊園外,一個激靈反身爬回牀上,順便將針頭都貼回了原處。

    他故意將桌子上的玻璃杯摔碎,將亞爾曼派來照顧他的家庭醫生引進了房裏。

    開門的醫生站在門口,“怎麼了?”

    “我想喝水,但是……我的手。”韓雲息看了看自己纏着繃帶的那隻手,是想跟家庭醫生示意自己現在是個三等殘廢。

    家庭醫生顯然誤會了他這副模樣,“沒關係的,現在是傷口還沒癒合,等完全癒合了,是不會影響你的日常生活的。”他蹲下來,將地上的碎片處理掉,然後又親手倒了一杯水,端到韓雲息面前喂他喝下。

    “我父親問過我嗎?”喝完一口水的韓雲息擡起眼問他。

    他的瞳孔是澄澈的金色,像是被陽光穿透的湖水。

    端着水杯的家庭醫生知道omega的心理大多敏感脆弱,希望在自己無助的時候,得到別人的關心和愛護,他將韓雲息也理所應當的劃在了這裏面,“他……應該不知道您已經醒了吧?”

    “麻煩給我一個通訊器。”

    家庭醫生將通訊器遞給了他。

    韓雲息撐着牀沿,坐正了一些。然後使用通訊器,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毫無意外的就是那個老頭彷彿旁人欠他幾百萬的臭臉。韓雲息內心瘋狂吐槽得拿個熨斗來熨他的臉,表面上卻是一副渴望得到父親關懷和希冀的神色,“父親。”

    “你醒了?”

    “嗯。”

    從來沒說過什麼好話的老頭子不負韓雲息期望,張口就開始噴毒汁,“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做這種自殺的蠢事。”

    “可是父親……”韓雲息聲音哽咽,“我真的不想和亞爾曼在一起,您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折磨我的。”

    “夠了,亞爾曼將你自作主張的離開第一星的事隱瞞了下來,讓這場女王應允的婚禮能夠順利舉行,你就已經應該感謝他的寬容了。”從來把韓雲息這個兒子當作工具人的父親,自然不會理會他的哭訴哀求。

    被訓斥的韓雲息深深的低下頭去,單薄的肩膀無助的顫抖着。

    家庭醫生對他的遭遇產生了憐憫,主動上前來,扶着韓雲息的肩膀,對他的父親說,“抱歉,他現在身體狀況還不太好,通話就先到這裏吧。”說完,他就自己伸手掛斷了通訊器。?

    站在門口的夏佐,雖然沒有看完全程但多少也聽到了通訊器裏,那個人對韓雲息的訓斥,他側着身,從房門的縫隙裏看着哭的發抖的韓雲息。

    因爲距離他畢業也沒有多久,他還記得韓雲息在學校時的樣子。現在這麼一個人,坐在病牀上泣不成聲。

    “叩叩——”在門口又站了好一會兒,夏佐才擡手敲了敲房門。

    家庭醫生馬上退開。

    夏佐走了進來,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亞爾曼還不太放心自己的omega,專程聯繫我讓我過來看看。”實際上是他聽說了韓雲息割腕的事,主動聯絡了亞爾曼。亞爾曼還在爲那件事生氣,聽到夏佐提及,冷冷的說,你要那麼關心,就自己去看吧。然後夏佐就來了。

    家庭醫生見過夏佐,知道他和亞爾曼一樣是身家顯赫的貴族,他點了點頭,帶上門出去了。

    夏佐看到他走了之後,坐到了牀邊。韓雲息埋在手掌間的臉頰上,不斷還有淚痕淌出,夏佐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用一根手指,將韓雲息掛在下巴上的那滴眼淚拭去。

    “怎麼才幾個月不見,變成這個樣子了。”

    韓雲息沒有應答。

    夏佐雙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好了,別哭了雲息。”

    韓雲息擡起頭來,因爲在牀上躺了太久的緣故,他比之前還要瘦上許多。加上omega的特殊體質,即使過去這麼久,亞爾曼留在他鎖骨上的那個牙印還觸目驚心。

    “這次新型軍艦的測試,大概要持續兩個月,亞爾曼這傢伙,近期應該沒空回來了。”

    似乎是被他這樣的話安撫,韓雲息的眼睛中,終於不再涌出大滴的眼淚。

    夏佐捉住了他的手腕,那纖細的好似輕輕一握就會折斷的手臂上,纏着雪白的繃帶,只是因爲傷口還沒有痊癒,雪白的繃帶裏,隱隱還能窺見一點滲透出來的暗紅。

    “怎麼還割腕了?”

    韓雲息搖頭,“我沒辦法,亞爾曼他……他要逼瘋我。他……”讓夏佐熟悉的,總帶着堅定和溫柔感的金色瞳孔中,盛滿了焦慮和不安,“他抓着我的頭髮,不停的標記我。我快崩潰了……我求他停下來,求他能夠放過我。”

    從韓雲息的描述中,夏佐就知道他大概經歷了什麼。

    事實上,向他這樣過於美麗和驕傲的omega,在學校時,就有無數覬覦他的alpha在私下裏幻想怎麼讓他發抖,崩潰,甚至失去自我。

    這都是很常見的alpha對於omega佔有的手段。

    “我沒有辦法,我那個時候想到的只有死,只有死能讓我從那種崩潰的狀態中解脫。”

    想要安撫他的夏佐,看到了他的脖頸,那是腺體的位置。被反覆咬開標記的腺體上,到現在爲止都還留着十幾個深深的牙印。

    夏佐鬼使神差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腺體,在韓雲息瑟縮的後退之後,他才忽然驚醒過來。

    “雲息,你已經和亞爾曼結婚了,你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順從他。”一開始知道韓雲息逃出第一星的時候,夏佐實在咋舌他的勇氣,後來韓雲息會被抓回來,又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我和亞爾曼從小都在一起,我很瞭解他的性格,你如果乖一點,聽話一點,他就會溫柔很多。但你如果還要試圖反抗他——他會用各種手段來懲罰你,玩弄你,到你再也不敢反抗爲止。”

    “涼了呀。”

    聽到韓雲息內心這麼一句吐槽的系統有點莫名其妙。

    【什麼涼了?】

    “本來想勾引夏佐,讓他給亞爾曼戴綠帽,但聽他這說的,別說戴綠帽了,我就是親手遞把鐵鍬給他,他也不敢對着我這個牆角挖一下。”

    內心已經把夏佐這兩個字畫上紅叉的韓雲息,輕輕從夏佐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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