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刪除視頻的錄屏沒用,視頻可以備很多份。”
知道對方亂了方寸纔會主動找來的倒懸,一面寫着代碼,一面和他聯絡着。
“那你要我怎麼證明?”
“當着我的面,把手機格式化。”倒懸知道他這個時候肯定不敢露面,遂在這一句後,裝作退讓一步的模樣,“或者去網吧開臺電腦,開視頻通話格式化。”
“這樣你手機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也可以先保存到電腦上,等格式化完了,再裝回去。”
“怎麼樣?”
顏乘顯然沒有選擇。
在等着顏乘去找網吧的時候,倒懸寫完了代碼,他退出來,轉了一下格式,一個簡易的扒數據的程序做成了。
他將程序拖到了桌面上,等着顏乘的回覆。
……
顏乘按他說的,將手機進行了格式化,在他等待電腦上保存的數據傳回手機時,又急迫的詢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可以撤銷報案。
進行到這一步的倒懸,不緊不慢的把程序發給他。
顏乘很警惕,問是什麼程序。倒懸就說,是格式化電腦的程序,免得他提前把視頻存在電腦硬盤上什麼的。
顏乘把數據都拷回手機之後,將留存在電腦上的文件刪完,才接收了程序,程序啓動,電腦馬上進入鎖屏狀態,倒懸除了從域名獲取了他的地址之外,還將他剛剛刪除的數據,全都恢復,通過遠程控制傳到了自己的電腦中。
“好了嗎?”從數據線上,將自己手機拔下來的顏乘不耐煩的問他。
倒懸沒回答,只將恢復的顏乘通訊錄及照片截圖發了過去。
“你應該不想警察依次撥打你通訊錄上的號碼吧?”末尾處,還加上了一個笑的表情。
……
“叩叩——”
正在翻看從顏乘手機上拷來的東西的倒懸,看着門口,坐直了一些,“進來。”
進來的是阿姨,倒懸肩膀垮了下來,坐姿也變的懶散。
“他說手機落在這了,讓我幫他拿一下。”
倒懸拿起手邊沈景時的手機,遞給了阿姨。阿姨接下後就帶上門出去了。
那邊房間裏,本做好賣房銷號準備的沈景時,在聽賣房顧問說,房產折價兩百萬左右,馬上就能出出去之後,又後悔了。
房產證還沒捂熱,轉手賠出去兩百萬,誰願意啊。
可不賣房,怎麼還倒懸的錢,怎麼跟他劃清界限呢?
在馬桶上蹲了半天,起身擦一屁股亂七八糟液體的沈景時看着紙巾手都在抖——他這是叫人給□□了吧。
發現根本擦不完的沈景時又捂着肚子坐了回去。
房子可以慢慢來,反正只要賣出去,就能還完倒懸的錢。
先銷號表示決心吧!
沈景時點進自己的賬號,糾結猶豫了半天,也只刪了兩三個視頻。還是數據不太好的那個——他就是靠流量喫飯啊,這賬號現在對他而言,就是隻能下金蛋的母雞。
人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剛出來時,還咬牙切齒,雄心壯志要跟倒懸徹底斷乾淨的沈景時,此刻在思索利弊之後又偃旗息鼓了。
都已經被上了,能怎麼辦呢。
把房低價賣了,還上倒懸的錢,然後銷號,回家——他這半年不是白乾了嗎?他圖什麼?況且他真的已經習慣現在這種不用爲錢操心,受人照顧生活起居的日子了。
感到肚子裏還有東西汩汩往外流的沈景時抱着肚子,彎下腰了。
他媽沒完了是吧。
握在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沈景時拿起來一看,見‘尤商’兩個字,想也不想的就掛斷了,倒懸猜到他現在拿着手機,也沒再打電話過來,只發了條短信。
“早點睡。”
“下次我會記得買套的。”
下次?!還特麼有下次?!
沈景時手機都差點捏碎。
……
顏乘因爲是作案未遂,加上主動自首,就是判也不會判的太重,加上倒懸壓根兒不準備讓沈景時出面起訴,顏乘靠家裏打通關係出來,也是遲早的事。不過這件事肯定會留案底。
倒懸也沒怎麼管他,等一週後,肖胤簽了諒解書,顏乘被家人撈出來,倒懸纔給他發了條消息。
用虛擬號碼發的,恭喜他再一次逃過牢獄之災。
是的,再一次——倒懸從從他手機上恢復的聊天記錄,照片視頻一類,知道顏乘之前差點因爲打死同學被拘留。最後是因爲未成年和家裏有錢才逃過一劫。
顏乘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坐在接他回家的車上。他看到這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怔了片刻。
“你說要是我把你從小到大做的事,掛上你爸的名字發出去,你爸會不會被停職調查啊?”
爲了顯示自己並不只是恐嚇,倒懸把顏乘父親的正臉照連同工作單位的紅章文件,一起發了過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在警察局關了幾天,因爲是異地,今天才終於出來的顏乘,精神狀態並不太好。
“只是讓你滾遠點,知道嗎。”倒懸倒不是仁慈放顏乘一馬,而是比起踏踏實實的坐牢,身在牢房外,卻無時無刻不擔心自己的祕密被捅穿所帶來的痛苦更折磨。
“也別再發那種噁心的私信了。”
“他說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個缺存在感的小丑。”
倒懸一邊極度挫傷着這個人的自尊,一面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彎着嘴脣抿了一口。
……
沈景時到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麼從肖歧的升學宴到倒懸的牀上。倒懸解釋說,是他喝多了,別人恰巧把電話打到了他這裏,他就去把他接回來了。
沈景時記得自己沒喝酒,但他確實是出現了斷片兒的狀況。不得已,他只能接受了倒懸的這個解釋。
也是有一就有二,倒懸現在已經不滿足於點到即止的親吻和似有若無的肢體碰觸了。
他開始變的過分了。
阿姨說自己不操心,最近明顯長胖了,坐在沙發上的倒懸,就忽然伸手過來,當着阿姨的面,攬住沈景時的腰,爲他丈量似的,“你也不操心,怎麼還瘦了。”
阿姨還沒什麼反應,沈景時先尷尬住了,他抓住倒懸的手臂,把他推開到一旁。
倒懸打遊戲也是,只要沈景時在他身旁,他的身體總能從靠着沙發,靠着靠枕,滑到沈景時的肩膀上,腿上躺着。
因爲有的時候親密的太過分了,連阿姨都調侃,他倆怎麼比親兄弟還親。
可不嗎,能親的兄弟,當然比親兄弟還親啦。
倒懸把沈景時的抗拒看在眼裏,但他沒有收斂的意思,甚至藉着拍視頻,把沈景時綁着弄了一次。當然,這個弄,也就只是當着清醒的沈景時的面,做了次友好的擊劍和手工活兒而已。
沈景時中途差點哭出來好幾次。
倒懸就安慰他,“你要是不舒服,我們可以換到後面。”
他這一安慰,沈景時更繃不住了。擊劍體驗過於衝擊心靈,到最後沈景時也沒有爽到,但倒懸是真的很爽了,弄了沈景時一身不說,還拍了張甜膩的接吻照紀念。
他把照片給沈景時看,跟那種情侶秀恩愛拍的大頭貼一樣,兩人頭抵在一起,倒懸斜着眼睛看鏡頭,用牙齒咬着沈景時的下脣瓣。只是想拍個更新視頻,沒想到差點拍成動作電影的沈景時,爲顯示自己的抗議,用頭撞倒懸的肩胛,咬牙切齒的催促他刪了。
倒懸雖然不怎麼情願,但還是聽話的刪除了照片。
“小氣。”
他這麼抱怨着,剛被解開繩子的沈景時直接揪住他的衣領,使勁往下一拉,拉的倒懸半跪下來,“這是小氣的問題嗎?!”
“以後不準再做這種事,也不準再拍這種照片!”
暴露本性的倒懸,根本沒有安撫他的打算,用手撐在地面上,保持着平衡,“就要做,就要拍。”
“還要做更多,還要拍更過分的。”
沈景時氣的夠嗆,卻又無可奈何。拉着倒懸的衣領,把他摔坐到自己的身旁,自己忿忿扶着地板起身,提起褲子,撿起外套,狼狽的離開了這裏。
……
肖歧感到肖胤好像變了一個人。
因爲時值暑假,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增多,肖胤的變化,纔沒有在肖歧的眼裏變的那麼明顯。
反正是從那件事之後。之前總是垂着頭,顯得很不自信樣子的肖胤。和自己說話也是說着說着,目光就瞥向自己的腳尖肖胤,現在他卻開始和人對視了。一開始能明顯的看出他的勉強,和自己對視時,眼睛都是直勾勾的,像是一個發條木偶給自己下了個古板的指令。但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那眼睛變的澄澈坦然起來。
他也開始讓肖歧帶他夜跑,教他打籃球,把長的蓋住眼睛的頭髮剪短,選擇更適合自己的衣服。
不是好像。
是真的變了。
這種感覺在肖歧停下腳步,回過身看着落在後面的,穿過暗沉沉的夜色,跑進路燈光照下,看到自己已經停下來等他,卻仍舊執拗的繼續向前的肖胤時,鮮明的浮現在了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不是初咕咕,今天是初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