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她忍住沒哭,笑着喊:“爹,你在那邊怎麼樣,過得好不好?”
阮一峯說:“好着呢。你呢?”
阮玉也說好,本想報喜不報憂,可看到爹爹笑吟吟的臉,她又忍不住抱怨起來,“我住忘緣山,掌教他們對我挺好的,啥都不缺,就是那個執道聖君,糟老頭子壞得很。”
她氣鼓鼓地說:“爹你記得小古村那個老王怎麼死的吧?”
阮一峯笑容凝固。
阮玉哼了一聲,“他把女兒嫁給大了三十歲的老頭兒沖喜,被女兒藥死了!”
阮一峯扭頭看外面,“哈,今天天氣真好。”
阮玉說:“執道聖君三千六百歲,我纔多大?”
阮一峯訕笑一聲,手摸下巴,沉吟道:“是有點兒老。他們讓你上山沖喜?也沒跟我說這些,只是說把你送到山上修行啊。”
阮一峯氣勢洶洶,“仙雲宮這些人,真不是個東西。”
李蓮方等人聽了個正着,個個臉上都不太好看。都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何時被人這般罵過,偏偏,現在他們還不能說什麼,只能受着。
阮玉說:“那糟老頭子一天給我立規矩,他,他……”她漲紅了臉,結巴了幾聲後,仍是道:“他還偷看我洗澡!”
李蓮方等人都驚得跳起來,聖君偷看阮玉洗澡?
這,怎麼可能!
阮一峯愣了一下,罵:“狗膽!”
阮玉想起夢中的元寶,說:“你可別侮辱狗。”
兩父女把執道聖君好一通罵,偷聽的四人都恨不得捂耳朵,怎麼就聽到這些呢,他們要不要把這些告訴執道聖君?
那邊,阮一峯陪着女兒罵人,足足說了半個時辰。
等阮玉氣順了,他才道:“執道聖君是仙門第一人,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當然,若他真如你所說是個老色胚,爹豁出老命,也要替你出氣。”
阮玉搖搖頭,“你也說了他是仙門第一人啊,我泡不老泉的時候穿了衣服的,沒讓他佔到便宜。”
“爹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李蓮方愣住,“她泡的不老泉?聖君竟然讓她穿着衣服進不老泉?”
仙雲宮瑤池殿外的滌心泉其實就是引的不老泉的水,只不過泉水被稀釋了,靈氣和功效遠遠不及忘緣山上不老泉。
宗門優秀弟子在試煉大比名列前十纔有資格進入滌心泉修行一日。
他們進滌心泉要提前沐浴焚香,渾身無垢方能入內,結果,阮玉居然穿着衣服泡不老泉?
阮一峯:“嗯。”他就說嘛,天下第一的聖君怎麼會是老色胚。阮一峯這些日子對修真界已經有了清晰的認知,忘緣山的不老泉,在仙靈榜上排第九。
這樣的靈泉,執道聖君都願意給他閨女泡,只能說明他看重阮玉,要培養她。
以他的實力和地位,要什麼女人沒有?
真想爲難阮玉,她也毫無反抗之力。
如今看來,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不過,他是不會去觸乖女兒黴頭的。於是阮一峯轉移話題道:“對了,我這邊過幾日就要舉行新人弟子論道會,得第一的弟子能挑一件獎勵,到時候爹贏個寶貝送你。”
阮玉果然有了興趣,“好啊,什麼寶貝?”
她對阮一峯有信心得很,就沒想過爹會輸。
阮一峯:“提前知道了哪有驚喜,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他瞅見鏡子光芒變暗,就說:“時間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得加時,還得要靈石。”
阮一峯:“別浪費,你靈石實在多,就給我送過來,他們修真界有個勢力叫瞬息樓,專門幫修士送東西,大家管這叫快遞。”
他呵呵一笑,“爹還沒摸過上品靈石呢。”
阮玉還想加時,奈何對面的爹已經毫不留戀地將鏡子倒扣過去,她氣咻咻地將已經拿到手裏的靈石一甩,剛扔桌上又撿回來,小心翼翼裝進袋子,接着就摸另外那面鏡子,說:“掌教,我要發快遞!”
李蓮方嘴角一抽:“好。”
將發快遞的事情敲定後,啪的一聲,對面擱下鏡子,畫面消失。
李蓮方道:“這父女倆聊天好像沒什麼問題。”
洛存真說:“呵呵。”執道聖君被他倆罵了整整半個時辰,這就離譜!
仇牧遠想了想,說:“阮一峯最後說給她送東西,到時候我們得檢查一下,不能隨隨便便送東西上山。”
李蓮方:“那是自然。玄天門的新人論道會,得第一的弟子可以選一件他們在宗門內看到過的任何東西,當然,被選中物品的主人也可以拒絕。據說這是考他們是否有算學命裏天賦,總之就是門玄學。到時候跟那邊也覈實一下,看送來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玄天門裏贏來的。”
洛存真沒好氣地道:“想多了,阮一峯一個三靈根,三十六歲才入門,能拿論道第一?”洛存真最崇敬的人就是執道聖君,聽到聖君被罵,他都氣得肝疼,現在都恨不得衝上山,將阮玉吊起來打。
偏偏他還不能!
真上去質問,豈不是暴露了他們在偷聽。
李蓮方道:“這誰說得準,我瞧那阮一峯還挺有信心。”
仇牧遠也道:“玄天門比的是悟性,說不準,說不準。”
三人各抒己見,洛存真見這兩人沒支持自己,扭頭瞪孤雲岫:“你呢,你怎麼看?”
孤雲岫咳嗽一聲,拿出一塊麻將說:“再來一局?”
洛存真怒吼:“滾!”
山上,阮玉選了一塊田種菜。
她愛喫土豆,先把土豆切塊種土裏。她在前頭挖坑埋土豆塊,玉蘭樹就悄默默跟在她後面重新種一遍,阮玉種完一排才發現玉蘭樹的小動作,她返回去檢查了一遍,一臉無語地道:“那你來種?”
經過玉蘭樹整理後,現在每一個土豆窩大小一致,間距相同,就連裏頭土豆塊大小、芽點個數和排列方向都整整齊齊,真是叫人無言以對。反正都要埋起來,到時候也看不出什麼名堂,這麼折騰爲哪般?
玉蘭樹拎起小紙板:“我來,我來。你不弄整齊,聖君醒來就會不高興。”
“他不高興,還是得重新來過。”
阮玉翻白眼:知道了,你們聖君強迫症嘛。
下一刻,她腦海裏靈光一閃。
阮玉匆匆回到屋子,拿出採買好的胭脂水粉,給自己化了個妝。
高低眉、大小眼,左邊嘴角點上一顆黑痣,又把裙子改了改,一邊裙長一邊裙短,左右腳穿上不同花色的鞋,渾身上下,不對稱的地方都有十幾處。
她頂着這樣一幅妝容睡下,次日大清早便起來,早早守在了窗戶邊。
要不是擔心傀儡人說她衣冠不整以門規處置她,她都去執道聖君門口候着了,等他出門就送他一個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