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珠消失了。

    身體基本上恢復了的小道君起了一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天機好似被遮蔽,一切都隱藏於混沌。

    她雖然傷勢恢復,但失去了九天息壤,修爲境界已經跌至出竅初期,涉及到神器,算不出來也在意料之中。

    至於阮一峯,他同樣也起了一卦,手裏的草都揪禿了也沒算出什麼名堂。他不死心地折騰了半天,最後說:“玉兒應該還是能找到魔珠的,畢竟它原本是她的一部分嘛。”

    衆人期待的看向阮玉。

    阮玉無奈嘆氣,“我餓得頭暈眼花,以前好多事都想不起來。”

    她元神裏的封印剛剛解開,浩瀚的記憶猶如漫天繁星一樣數都數不清,偏偏這會兒也沒什麼精力去探測那些星星,能夠想起面前的人和事,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這會兒,她渾身難受,只想喫點兒東西。

    可問題是,她什麼都喫不着啊。

    在大家爲魔珠消失而憂心忡忡時,阮玉父女倆已經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打發無聊的時間了。

    天地熔爐能將靠近它的一切都焚成灰燼,阮玉想要喫東西的希望破滅,既然喫不上,就只能通過玩兒來轉移注意力,於是阮一峯在安全距離外聲情並茂地背起了話本,他倒是全情投入,但在水潭邊蹲成了蘑菇的阮玉顯然不太領情。

    阮玉:“這個聽過了。小云歌被仇人追殺跌落懸崖,懸崖底下有座茅屋,一位仙子隱居在此,順手救了他的命,還傳了他一門神通!”

    阮一峯嘴角抽搐,只能暫時忽略在旁邊豎着耳朵聽得認真的聞香雪,說:“是,是,是,那我換一個。”他輕聲說:“以後慢慢給你講。”

    聞香雪低頭,嘴角不自覺上翹。

    夜冥頭轉了轉去,最後管虛空獸要了幾團小白雲塞住了耳朵。它不想再經歷一次故事聽半截的悲催遭遇了!

    阮一峯絞盡腦汁地換話本講。

    結果換來換去都是阮玉聽過的,他只能嘆息,“無盡海靈氣不穩,梵音扣裏一點兒聲音都沒,最新的話本都聽不到,爹也沒辦法呀。”

    “我聽說現在凡間已經有了執道聖君和你的戲可以聽了呢,也不知道講了些什麼,等回去後我們回一趟凡人界,將最新的話本都買下來。”

    阮玉興致一下就來了,身體都好似沒那麼難受。

    她語氣激動地說:“那我多帶點兒靈石,把最喜歡的那幾個寫書人都買下來,圈在一塊兒讓他們寫我和相公的話本,按照我的想法寫,寫得不好不給出門!”

    阮一峯扯了扯嘴角,沒提醒她人不能買。

    買是不能買,可是能砸錢、靈石和法寶嘛,他就不信,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還說服不了幾個寫書人。

    夜冥也挺高興,“那話本里可不能少了我這個大哥。”它還當即轉了個圈,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自己,八條腿都各自擡起炫耀了一遍:“特別是我這漂亮的腿毛,一定得叫全天下的生靈都知道。”

    聽音跟着喊:“還有我,還有我!我可是最受你寵愛的靈植,怎麼能少了我。”

    說起靈植,阮玉想起了外面的靈舟,他們出來的時候沒顧得上靈舟,靈舟上的桂樹自然也來不及帶走,這會兒阮玉神識放開,見虛空平穩,一絲風都沒,靈舟雖有諸多破損卻沒傷及根本,裏頭的桂樹也好好的,她鬆了口氣,蹲在地上揉了揉肚子。

    現在神識是能用了,但是一用就覺得肚子更餓,還是儘量少用吧。

    “我有特殊的能力,在話本里用起來一定很精彩。”聽音花格外驕傲,幾個花朵同時抖了起來。

    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就連小西瓜也湊過來,時不時地歪下頭,擺個姿勢。

    它也想被寫進話本里,偏偏又不想主動提,只能在旁邊鬧出點兒小動靜,希望得到阮玉的關注。就在它心浮氣躁時,阮玉忽然道:“那把小西瓜和許長老也寫上,在話本里開開心心地生活,也是生命的延續。”

    小西瓜習慣性地想反駁,然而這一次,它發現它根本無法犟嘴,只能紅着眼圈說:“嗯。”

    虛池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破壞這氣氛。

    既然魔珠已經消失,多想也是無用,不如不提。

    趁着無盡海風平浪靜,它得回去看看浮雲島,也不知道其他的族人恢復得如何,它如今修爲恢復,倒是能幫助其他同族療傷了。

    跟衆人打了招呼,虛池返回浮雲島。

    回去後忙活半天,忽然感覺到生命之樹簌簌抖動,樹葉沙沙作響,宛如奏起仙音。

    虛池精神一震。

    他本就在樹上,此刻有些僵硬地扭轉身體,看向了遠處的濁海。

    生命樹的樹葉紛紛落下,碧玉一樣的葉子從樹上一路飄至濁海上空,形成了一道樹葉階梯。就在最後一片落葉懸浮海面寸許高時,一道驚鴻劍光劈開如墨的海水,緊接着,逢歲晚破浪而出。

    他右手握劍,左手竟還抱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該不會是有云繭自己破開了吧……

    它是……

    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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