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眠淡淡道:“不必,找白澈重要。”
鳳一:“可是楚大小姐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
鳳無眠:“你確定她需要我們幫忙?”
鳳一愣了愣,對啊,一個剛見面就揚言要嫁王爺爲妻的女子,還出現在這等尋歡作樂第的場所,能求她有多“無助”嗎?
說不定楚寒煙的前夫是被她活活氣死的。
“是!”
方纔白澈突然從房中掠出,走得又快又急,攝政王府的暗衛都追不上,這太奇怪了。
難道他是因爲發現了攝政王府的暗衛,這才匆匆結束會面的?
若是這般,那他一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謀劃!
就在此時,幾個身着華服的貴公子快速圍到了楚寒煙身邊,其中一人着紫衣金冠,配流光美玉,矜貴又傲氣,趾高氣揚道:“你叫什麼?新來的嗎?”
顯然,他們把楚寒煙當成這碎玉樓的小倌了。
也不怪這羣貴公子,楚寒煙的身形比一般女子高挑,披着長髮不點一絲妝容,的確嫵媚動人、雌雄莫辨。
楚寒煙找不到人又急又氣,那有心思理會這些人?
她壓低聲音道:“讓開!”
嗔怒的人兒別有一番韻味,但那貴公子從未被人如此呵斥過,又是驚豔又是震怒,他正欲發火,他身邊的人卻搶先一步發作。
“你不要命了?你這是什麼態度?快給給爺跪下!”
“你知道也爺是誰嗎?快給爺磕頭認錯!”
“快認錯,否則把你拉出去亂棍打死!”
顯然這一羣爺是以中央的貴公子爲中心,只是面前的小倌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曾給他們,而是焦慮四望。
那貴公子何曾被人如此忽略過?
心存不滿的他二話不說就擡腳向楚寒煙踹了過去。
“給小爺跪下!”
楚寒煙找不到白澈,心中的焦躁和憤怒幾乎攀升到了頂點,擡手一揮就把人打入了九龍河中。
“滾!!”
“啊……”
“噗通……”
貴公子落水,嚇得四周衆人臉色劇變,立刻跳下水撈人。
“小爺!”
“小爺!”
貴公子被人從河裏拉了出來,狼狽得如同一條落水狗,他惡狠狠盯着正疾步離開的楚寒煙,發瘋一樣喊:“給小爺殺了他!”
貴公子一聲令下,有暗衛應聲而出,凌厲的殺招對準楚寒煙的後頸。
楚寒煙被藥力折磨得意識模糊,只來得及擡手打落第一招,她瞧着緊逼而至的第二招,只能徒手去擋。
就算手斷了,起碼能保命不是?
就在楚寒煙準備承受劇痛之時,她突然落入了一個清冷如雪的懷抱。
來人一手摟着她的腰肢把她壓入懷中,一手打掉奪命進攻,河面被他的內力乍起,蕩起漫天水霧,而他抱着楚寒煙淩水掠步,最終穩穩落在了遠處的畫舫上。
楚寒煙無法判斷來人是誰,只知道這胸膛很寬廣,似乎能替她擋住所有的風雨。
要命的是男人身上的氣息如同長了腳一樣,拼命往她的五臟六腑裏鑽,輕易撩撥起了她竭力壓制的火焰。
理智隨時都會崩裂!
楚寒煙一邊推着男人的胸膛,一邊用力大喊:“你放開我……”
從她檀口中呼出的熱氣更是刁鑽,帶着幽幽的藥香,吹得男子身軀僵硬,他一把將她丟開,蹙眉居高臨下道:“不知廉恥。”
楚寒煙疼得抽了抽,朦朧間總算看清了來人:“鳳無眠?”
她朱脣輕啓,呼吸顫顫,連眼角都氳着緋紅,鳳無眠看着又是一怔,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愈發鄙夷和厭惡:“你看看你的模樣,成何體統?”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成爲那小公子的母親?
楚寒煙深知自己快不行了,她咬牙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
“你幹什麼?惱羞成怒?”鳳無眠冷笑,“這小小的匕首奈何不了本王。”
楚寒煙無視鳳無眠,咬牙對準自己的大腿狠狠劃下。
匕首鋒利,輕易割裂青衫和她的皮肉。
一朵血色之花從青衫下蔓出,妖嬈恣意,驚了鳳無眠。
“你……”
生怕痛意不夠,楚寒煙果斷又劃了一刀。
兩道傷口的痛足夠維持楚寒煙的清醒,她咬牙撕裂自己的衣襬將傷口紮起,又艱難從地上爬起,由始至終都沉默着,倔強着,不見一絲女子的柔弱。
鳳無眠總算髮現了異常,因爲疼痛讓她臉色痛苦,可她的臉上始終浮着兩團不自然的紅暈。
“你被下藥了?”
楚寒煙隨意將長髮用布條束起,仍有一兩束貼在她的鬢角,狼狽、凌亂又突兀的美麗。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楚寒煙那兩刀劃得有點狠,哪怕傷口被紮起也還是“滴答滴答”淌着血……
一滴一滴,沿着她的步伐墜落。
“等等。”
“王爺還有事?”
鳳無眠也不曉得自己爲何叫停楚寒煙,正想開口鳳一突然來報:“王爺,十五皇子來了。”
“攔下他。”
“他說刺客逃到了這隻畫舫中,一定要捉拿刺客。”
十五皇子?
楚寒煙回頭,但見溼漉漉的狼狽貴公子氣勢洶洶登上了畫舫,爲了抓楚寒煙他連溼衣物都沒換,滿腦子、滿眼睛只有楚寒煙一人。
“找到你了!賤人!”
楚寒煙挑眉淺笑:“賤人叫誰?”
“賤人叫你!”
“哈哈哈,”楚寒煙笑得燦爛,好似那搖搖欲墜的人不是她一般,那笑,恣意又漂亮,“原來是賤人叫我?何事?”
十五皇子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小臉漲得通紅,衝上去就要動手。
“本皇子要殺了你!!”
“放肆!”
一聲怒斥,盡顯雷霆之威。
十五皇子嚇得一個哆嗦,這纔看到一旁的鳳無眠。
“攝……攝政王?”十五皇子吶吶開口,“您怎麼在這裏?”
鳳無眠凝聲:“你擅自衝上本王的畫舫,還問本王爲何在此?”
十五皇子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在兩人來回看了許久,突然恍然大悟。
難怪鳳無眠一把年紀還不娶妻,竟是因爲有龍陽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