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不生氣嗎?”當初在楚寒煙和楚碧玉之間,楚墨池選擇了楚碧玉,那他應該更看重她纔是。
“爹爹生氣,生自己的氣。”
楚墨池看着眼前的女兒,眼中有着濃濃的暗色,生氣當初爲什麼要遵守那種狗屁誓言,纔會憑白害了自己的孩子和孫子。
這兩天他抓着“師老伯”具體問了楚寒煙這些年來的狀況,越問越心疼,越問越心酸。
因爲魁仙老翁可不會顧忌楚墨池痛不痛快,他甚至就想讓他不痛快。故而魁仙老翁挑着能說的都說了一遍,聽着那些驚心動魄的“過去”,只差沒把楚墨池氣得當場吐血昏迷。
但無數次後悔也挽回不了過去的錯,再濃烈的痛也減輕不了過去的傷害,他而今能做的,就是對女兒好一點,再好一點。
“哎……”楚墨池輕輕上前抱了抱女兒,低低道,“煙兒,你是爹爹的女兒,爹爹的寶貝,唯一的寶貝,你要相信爹爹,以前爹爹犯的錯是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了,關於楚碧玉,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知道嗎?”
楚寒煙眨了眨眼,雖然還是不明白楚墨池的轉變,但心裏卻泛起了一絲溫馨的感動。
或許,有個爹爹護着真的不賴啊。
……
另一頭,饜足的“魁仙老翁”剛剛得知了老頭子牛逼閃閃的身份,又嚐到了楚碧玉的滋味,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必然是不捨就這樣離開的,所以他故意在大街上轉了幾圈,優哉遊哉地被攝政王府的人請了回去。
剛一進入攝政王府,便看到了一位清冷絕色、俊美無儔的男子,
他靜靜坐在太師椅上,垂眸品茗,一舉一動,優雅如畫,明明沒有一絲一毫的壓迫感,卻讓冒牌貨當場軟了腿,差點就跪了下去。
“您……您……”
鳳無眠擡眸,一雙瀲灩鳳眸迷人深邃,盈着淺淺的笑意道:“老翁,您回了,請坐,請恕本王找招待不周了。”
原來這就是幾日來都不見蹤跡的攝政王!
果然是舉世無雙的人物!
冒牌貨用盡全力纔沒當場事態,他雙腿蹣跚着落座道:“謝,謝王爺。”
鳳無眠頷首,淡淡道:“老翁您是九兒的師父,那自然就是我的師父,您是否對王府的招待有不滿之處?儘管提出來就是。”
冒牌貨心中“哦吼”一聲,暗忖原來糟老頭子和攝政王還關係匪淺啊,嘖嘖嘖,賺了賺了,這次真的是賺大了啊!
“嗯,暫時沒有不滿,只是我想偶爾出去走走,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您辛苦了,本王讓人護着你吧,免得再出現今日這等事情。”
“可……我也想要自由些。”
“沒問題,他們任由您差遣。”
有這等好事?冒牌貨得寸進尺道:“咳咳,今日我還未用晚膳。”
“嗯,院中已經備好了晚膳。”
“請。”
冒牌貨強行直起腰背,看似大步大步,實則戰戰兢兢地落荒而逃。
冒牌貨一走,鳳無眠再次垂眸,關住眼中極其可怕的猩紅和混沌,低低道:“監控起來,不要打草驚蛇,真正的魁仙老翁一定就在燕京城附近。”
“是。”
突然,鳳無眠的脣角淌出了鮮血,嚇得鳳一連忙驚呼:“王爺!您怎麼了?”
“本王無礙……”
說這無礙,口裏的心血瘋狂涌出,鳳一隻能高聲大呼:“尉遲澤!尉遲澤!”
“來了來了!”
許久後,神醫尉遲澤才罵罵咧咧地趕來,頭髮凌亂,滿眼烏青,顯然好幾天沒休息好了,一張俊臉也變得異常邋遢。
甫一看到鳳無眠吐血,尉遲澤第一反應不是上來救治,而是拿出玉瓶接連嚷嚷:“哎呀我的乖乖,你怎麼突然吐血了也不說一聲?這特麼多浪費啊多浪費!趕緊的,都吐到瓶子裏面去。”
鳳一:“……”尉遲澤你他孃的有毒吧?
在鳳一凜冽的目光下,尉遲澤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的過分,訕訕笑道:“這不是別浪費麼?呵呵……呵呵……鳳無眠的血可是寶貝啊!”
至陽至純的大補之物!可不就是寶貝麼?
鳳無眠沒理會尉遲澤,擡手揮開衆人,啞聲道:“本王無礙……”
說着,又一口鮮血噴出。
這可急壞了鳳一,就連尉遲澤也驚了,他連忙壓住鳳無眠的穴位給他探脈,這才發現他五臟六腑中的氣都亂了!
如同一頭頭張牙舞爪、窮兇極惡的恐怖野獸在他身體裏衝撞,奇經八脈、五臟六腑無不受損!
說句不好聽的,若不是鳳無眠功力深厚,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氣血逆行、經脈盡斷、全身受損的廢人了!
尉遲澤狐疑道:“你怎麼了這是?有人打你了?”有人能把鳳無眠打成這樣也是不容易啊。
鳳無眠搖頭,低低道:“沒有。”但卻比把他千刀萬剮還難受!還痛苦!
如果可以,他很不殺了自己,以此來償還她……他的鳳九……他最愛最愛的人啊……
他都幹了什麼?
他爲什麼相信那般蛇蠍之人,爲什麼要拘泥於過去那些所謂的恩情,爲什麼不相信她,爲什麼要親手害死她?
鳳九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方子是她拿出來的,不是楚碧玉,她纔是女華佗,不是楚碧玉!
那……
楊家溝呢?
楊家溝小女孩……是不是也是她的鳳九?
思及此處,鳳無眠腦海一片空白,口中的血不斷冒出,止都止不住。
不僅如此,他體內的氣血還凝在一起愈演愈烈,直有化作尖銳的利刃體內瘋狂破壞的架勢,可真真驚呆了尉遲澤。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把自己逼入絕路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