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帝焦頭爛額,耐心哄道:“愛妃,你先冷靜冷靜……”

    “冷靜?”皇貴妃瞪着一雙美目,端得是肝顫寸斷,“你兒子死了,你不打殺犯人還要本宮冷靜?你看看你,哪裏還有一點一國之君的風範?你簡直……太讓本宮失望了!!”

    “放肆!!”

    齊文帝大怒,可皇貴妃根本不理他,轉身命人抱着十七皇子和七皇妃的屍體便走,隱隱不絕的哭聲彷彿悲痛極了。

    “回來!你給朕回來!”

    “回來!!”

    “豈有此理!!”

    “你給朕站住!!”

    這一聲吼得皇貴妃不得不停下,但她依舊沒忘讓人擡走兩具屍體。

    齊文帝身形趔趄追上皇貴妃,搖搖欲墜,嚇得楚墨池連忙上前攙扶,卻被齊文帝一把揮開。

    齊文帝終於找到了撒氣的地方,對着楚墨池破口大罵:“你……都是你!你看看你的好女兒!你的好外孫!上次牽機之毒還未水落石出又來謀害皇子!楚墨池啊楚墨池,到底要朕把你如何是好?”

    “臣惶恐。”

    楚墨池不得不下跪以頭貼地,希望能以此平息君王之怒。

    “你惶恐個屁!”

    齊文帝快速走到楚墨池面前,一腳踢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讓楚墨池這忍耐力出衆的男子都忍不住冷汗直流。

    齊文帝猶不解氣,竟衝動道:“楚墨池!在此事水落石出之前,你就不必上朝聽政了!給朕乖乖貓着!若你敢有一點小動作去救你的外孫,朕扒了你的皮!”

    “皇上!臣……”

    楚墨池擡眸對上齊文帝冰冷嗜血的眼神,後者厲聲道:“怎麼,朕的話你聽不懂麼?還是你以爲朕離了你就不成了?這朝廷什麼時候改姓楚了不成?”

    齊文帝的語氣雖然輕,但所有人都聽出了其中的濃濃殺機,看來牽機中毒一事給齊文帝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陰影。

    楚墨池啞口無言,怔怔望了齊文帝許久,兩人無聲博弈,最終楚墨池向來剛毅挺拔的背脊終於塌了下來。

    他恭敬行了一禮,低低道:“臣……遵旨……”

    齊文帝發落了楚墨池,回眸低聲對皇貴妃道:“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皇貴妃回眸,雙眼通紅,楚楚可憐:“高興什麼?真正應該發落的人你還沒發落呢!”

    言外之意是,她一定要讓楚承曦給皇十七子以及七皇妃陪葬!

    齊文帝頭疼欲裂:“那是山海先生之子。”

    皇貴妃反駁:“可小十七是您的兒子!您可是皇上!區區一個庶人之子,怎麼能和鳳子龍孫相提並論?臣妾不管!臣妾咽不下這口氣!還有那攝政王府的護衛們!他們頂撞本宮,一個二個,全部處死方能解本宮之恨!”

    齊文帝被吵得不行,下令道:“戰策!”

    “屬下在。”

    “你立即前往捉拿楚承曦!現在馬上去!若有人阻擋,一併拿下!還有鳳一等人,都押進宮來!”

    “是。”

    皇貴妃這才滿意,一邊輕輕將臻首靠在齊文帝的肩膀上,一邊低聲道:“臣妾知道皇上一定不會讓其他人欺負臣妾和您的兒子的……嗚嗚……可憐的小十七……”

    齊文帝拍拍皇貴妃的肩膀,“我們就在這裏等候消息。”

    “好。”

    出乎衆人預料之外,沒過多久,楚寒煙竟隻身一人進了皇宮。

    見罪魁禍首不在,皇貴妃冷冷道:“楚寒煙你好大的膽子,連皇上的命令也敢不聽?那小孽種和王府護衛呢?”

    楚寒煙不急不緩行了一禮,目光銳利與齊文帝對望,坦率問:“皇上,是否而今臣女怎麼喊冤枉,您都不願相信臣女?”

    齊文帝冷冷道:“人就死在了你攝政王府的湖泊之中,四周又無他人,不是楚承曦將他推進去的,難不成還是朕的兒子、兒媳婦自己跳進去的嗎?”

    “可曦兒說了,他們就是自己跳進去的。”

    “荒謬!荒謬!荒謬至極!”

    “呵呵……”楚寒煙眉梢輕揚,精緻清麗的面容美得令人心驚,特別是那雙眼睛,彷彿能洞悉人心,“既然如此,臣女就不再多說什麼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貴妃嗓音拔高:“你這是認罪了?”

    “不,臣女之子無罪,攝政王府的護衛護主忠心,亦無罪。”

    “你……”皇貴妃怒極,“你簡直不知所謂,來人,將楚寒煙抓起來重打三十大板再說!”

    “娘娘怕是沒這個資格碰臣女。”

    楚寒煙冷笑一聲,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枚金色的令牌。

    一看到這枚龍紋令牌,百官無不大駭!

    “金龍令?”

    “天啊!楚寒煙的手中竟然有金龍令?”

    “這……”

    楚寒煙高高舉起令牌,如同一柄出竅的寶劍般鋒芒畢露,“皇上,這枚令牌是上次皇貴妃折辱我兒時您特意贈予我兒的,皇后娘娘的心腹曹嬤嬤在天之靈可以作證,有此令牌,是否可免我兒之罪?既然我兒無罪,王府之中護主的護衛們更無罪,對嗎?”

    皇貴妃看到令牌差點氣得吐血!!

    該死!

    楚寒煙的手中爲什麼會有金龍令?

    還是因爲她纔得到的?她怎麼不知道?這……千算萬全,不料棋差一招!豈有此理!

    齊文帝看着金龍令,神色有些恍惚。

    似乎是因爲楚寒煙所說的曹嬤嬤,又似乎是因爲楚寒煙提起了皇后娘娘。

    這一瞬間,所有的山雨欲來之氣都蕩然無存,有的只是深深的、久久的沉默……

    終於,齊文帝頷首道:“對,朕一言九鼎,但這枚令牌只可用一次。”

    “謝皇上恩典。”

    楚寒煙雙手捧起令牌做出歸還的姿態,沒有一點不捨,眼中滿是嘲諷和譏笑,彷彿手中捧着的是什麼令人作嘔的垃圾般。

    齊文帝剛剛壓下的怒火再次暴漲,可又找不到由頭髮作楚寒煙,差點一口氣都沒順過來。

    “楚寒煙!楚墨池!你們給朕滾!朕再也不想見到你們!滾!還有!楚寒煙和楚承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楚寒煙、楚承曦二人終身監禁於攝政王府,不得外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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