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幾乎陷入瘋狂的納蘭城主,聽着他口無遮攔的咒罵,納蘭鴻安心中涌起了無法訴說的悲涼,她淡淡開口:“無論你信還是

    不信,對於大哥、二哥和三弟,我從未生過害他們的心思。”

    “說……說謊!賤婢!”

    納蘭鴻安微微一笑:“爹爹,女兒沒說謊啊,因爲女兒唯一害過的人就是你呀。你身上的毒的確不是鷺鷥下的,因爲她是女兒下

    的呀。”

    女子容貌清美,語調平緩溫和,但落入納蘭城主的耳中卻如同石破天驚、天崩地裂!

    他顫抖着道:“你……你說什麼……”

    納蘭鴻安向前一步,心中升起一絲隱祕的、扭曲的恨意。

    “你可以爲了納蘭康讓我和小妹犧牲一次,自然可以犧牲第二次、第三次……女兒又不是不知疼痛、任人擺佈的布偶,女兒也也

    會疼,也會無助,也會痛苦。正所謂人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爹,你別怪女兒啊。”

    納蘭城主氣得當場吐血,顫抖着手指向納蘭鴻安:“你、你……你豈敢如此!”

    “爹,女兒爲什麼不敢呢?”

    納蘭城主擡手要打納蘭鴻安,被後者輕輕躲過,他狼狽跌落在地,死死盯着納蘭鴻安,大喊:“我是你爹!康兒是你弟弟!我從

    小給你喫給你穿,將你錦衣玉食的養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你該死!你該死!你和小環爲了我們而死天經地義!天經地

    義!

    你這個賤婢!

    賤婢……

    你一定會下地獄的……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納蘭鴻安的心早已錘鍊的百毒不侵,所以哪怕聽着自家父親惡毒的詛咒也毫無波瀾,反倒是一旁的何亮撇嘴道:“得了吧老城主

    ,若沒有納蘭鴻安,你這雲陽城早就遍地屍骸了,而作爲害死無數百姓的你,才該真正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吧?”

    “胡說八道!本城主愛民如子,你休得污衊本城主!”

    “你還不知道吧?恆山國中已有多座城池變成了廢墟,是因爲沒有糧食,百姓反噬推翻了城主府的管轄,而失去秩序的破敗城池

    以極其可怕的速度淪爲了煉獄。”

    “與我雲陽城何干?我雲陽城底蘊豐厚,絕對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呵呵,你騙誰呢?從你爲了你兒子的安危,讓人帶着雲陽城的糧食和財富轉移開始,雲陽城就註定落敗,是納蘭鴻安扭轉了乾

    坤。怎麼,危機一解除,你就翻臉不認人了?呸,渣滓。不過你的算盤落空了呀,無論是你的糧食還是你的兒子,都沒了,嘖

    嘖嘖,真可憐啊……而今這雲陽城還是屬於納蘭鴻安的,哈哈哈哈,你開心麼?你和你的兒子,還有你所有的屬下都輸給了你

    的女兒,輸給了一個女子,無用至極。”

    納蘭城主被何亮的話激得雙眸猩紅,他忽然起身,朝着一旁的立柱狠狠撞去,只可惜他早已沒有力氣,被何亮輕而易舉阻攔了

    下來。

    “彆着急死啊。”

    “你放開我!”納蘭城主大喊,惡狠狠對納蘭鴻安道,“讓我時!我死了,你納蘭鴻安也必須從這個位置下去!你以爲你是誰,你

    能讓衆人欽佩你只是因爲你是我的女兒罷了……賤婢,賤婢,我絕對不會便宜你的……一個下賤的女子!”

    納蘭城主一邊說一邊眸光四處遊弋,最後落在阻止自己的何亮身上,大喊道:“何亮!對,你叫何亮!你想不想坐上這城主大寶

    座?”

    何亮眸光微微閃爍:“離間計?”

    納蘭城主神色癲狂,“何亮!我將城主之位讓給你!前提是你替本城主殺了這個異想天開的賤婢!她一個女人,還想壓在你這個

    男子的頭上,做夢!做夢!”

    “賤婢,你做夢!!”

    “這城主之位是我兒的,是我兒的,就算沒了我兒,還有別的男人!你一輩子都別想着能翻身!”

    “賤婢,賤婢……”

    ……

    納蘭城主徹底魔怔了,納蘭鴻安在男人的絮叨咒罵中看向何亮,眼中浮起淡淡的不安,別人都說,何亮是因爲她的賞識才能一

    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但只有她知道,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他不是“何亮”,而是楚寒僞裝的罷了。

    楚寒給她設定了一條又一條的謀略,環環相扣,步步爲營,讓她從一個無助的大小姐逐漸掌控了雲陽城的實權。

    但就算大權在握,她也明白自己鬥不過楚寒,更沒有一絲一毫取而代之的心,因爲若楚寒願意,他隨時都能奪走她的一切。

    小時候因爲她是女子,所以必須讓着兄弟們,長大了因爲她和妹妹是女子,所以父親也如同丟棄廢物一樣讓她用性命掩護弟弟

    逃離……

    現在嗯?

    楚寒會怎麼做?

    會因爲她是女子,就取而代之嗎?

    “怎麼樣?兄弟!”納蘭城主死死拽着何亮,哦,應該說是楚寒煙的衣襟,吼叫道,“一個婆娘們,快殺了她,你就是新城主了!

    !”

    楚寒煙哂笑一聲,擡手在納蘭城主身上輕輕一點,這歇斯底里的男人立即安靜下來。

    楚寒煙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再次開口時,男人粗嘎的音調霎時清冽如水。

    “你吵死了。”

    不僅是納蘭城主睚眥欲裂,就連納蘭鴻安也當場怔楞,無法動彈。

    楚寒煙擡手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宛若皓月冬雪般白皙雅緻的容顏,叫讓人怦然心動,無法移開視線。

    雖然她身上強勢、霸道的氣息可以模糊這種美,卻絕對不會讓人認錯她的性別。

    這是一位女子,一位聰睿狡黠能輕易搬弄權勢、左右人心的女子。

    大智大慧,大凶大勇。

    楚寒煙笑眯眯道:“怎麼樣,還說女子的壞話不?”

    納蘭城主眼都不成眨一下,又聽楚寒煙道:“我呢,最討厭什麼男人女人的地位觀念,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只要有本事,爲什

    麼不能做這區區雲陽城的城主?你越是不樂意,我也是要讓大小姐坐穩這城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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