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接下來要爲大家展示的,是今天的壓軸,著名畫家Jessica小姐的新作《繁星》,而我們也很榮幸地請到了Jessica小姐本人首次在公衆面前亮相,爲大家解讀這幅作品。”

    這是H國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慈善拍賣會,坐在拍賣嘉賓席上的都是各國的上流人士。

    身穿華服的男男女女,在聽到“Jessica”這個名字的瞬間,不由得眼前一亮。

    作爲現在最年輕最出色的畫家,Jessica的畫作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誰要是能擁有她的一幅畫,就是絕對的財力和品味的象徵。

    尤其是在她連續三年獲得了素有“美術界諾貝爾獎”之稱的勃斯獎後,更是已經到了一畫難求的地步。

    能夠放在今天這種場合的絕對不會是一般的拍賣品,很顯然,誰要是能買下Jessica的這幅畫,將會成爲當之無愧的贏家。

    更何況,Jessica本人向來低調,外界只知道她是個女人,連她的長相年齡都一無所知。

    而今天在這裏,竟然可以見到她本人,即使沒能擁有這幅《繁星》,他們也算不虛此行了!

    想到這裏,衆人的目光都染上了一抹期待的熱切,萬衆矚目之下,穿着淺色長裙的女人長髮高挽,笑容恬淡,緩緩從幕後走到了臺上:

    “非常感謝各位的厚愛,我是Jessica,真名蘇雨沫。”

    女人的嗓音清澈悅耳,光是聽着就讓人心曠神怡,臺下的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外界早就有猜測,繪畫水平如此之高的Jessica,很可能是個功底深厚的老太太。

    可是現在看到真人了他們才知道,Jessica原來不僅很年輕,還是個大美女!

    在場的幾個單身的商界精英目光熱切,緊緊地盯着臺上。

    而在整個大廳最高處的MVP貴賓室裏,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紅酒杯,目光凜冽。

    五年,近兩千個日與夜,他終於找到她了!

    “爲了使畫面富有童趣,我沒有使用顏料或者油彩,而是採用了孩子們平時使用的蠟筆,在線條構造方面……”

    臺上的女人娓娓道來,即使穿着很簡單,卻依舊散發着讓人仰望的光芒,厲行琛看着意氣風發的蘇雨沫,眼中閃過一抹痛楚。

    她這麼朝氣蓬勃笑容燦爛的樣子,自己不是沒有見過,可是在結婚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這樣笑過。

    其實結婚以後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蘇雨沫含着淚水的眼眸卻在他心底烙下了最深的傷口。

    正因爲如此,這一刻女人明媚的笑臉落在厲行琛眼中,顯得格外刺眼。

    在自己身邊難道真的就讓她那麼痛苦,痛苦到從來不笑,痛苦到在五年前的那個深夜偷偷逃走?!

    對於厲行琛的心情,蘇雨沫一無所知,她甚至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再次和他有什麼交集,而是落落大方地繼續說道:

    “這幅《繁星》是我在陪我的孩子玩遊戲時突發的靈感,每個孩子的心靈,都是一片純淨的星空沒買過,而本次慈善拍賣也是爲了給世界各地的貧困兒童捐款,真是一個美麗的巧合。”

    她……有孩子了?!

    現場掀起一陣不小的譁然,卻又很快歸於平靜,幾個蠢蠢欲動的年輕男人面露失望,卻也沒什麼過多的反應。

    而在MVP室裏,厲行琛手裏的酒杯砰然墜地,碎成了一片狼藉。

    蘇雨沫有孩子了,這孩子是誰的,她難道再婚了,再婚的對象是誰,難不成是林子謙?!

    一連串的問題噴涌而出,厲行琛驚怒交加,眼神陰沉的可怕,本來就凜冽的氣場更是染上了嗜血的意味,看得身旁的貼身助理馮巍冷汗頻頻。

    也只有他才知道,五年前夫人逃跑後,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厲行琛幾乎把整個別墅都掀翻了。

    他踩着一地的古董碎片,膽戰心驚地想把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些痕跡給厲行琛看,卻看到了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冷清的房間裏一片凌亂,唯一完好無損的是夫人的一張照片,那時的厲行琛臉色灰拜,緊緊地抱着相框不放,滿是血絲的眼中閃爍着淚光。

    厲行琛,他竟然也會爲一個女人流淚,而現在這個女人連孩子都有了,接下來厲行琛會做出什麼事情,他根本不敢想象!

    看着這幅畫,陽陽可愛的笑臉就像在眼前是的,讓蘇雨沫心裏滿是柔軟,她柔軟的食指輕輕拂過畫卷,繼續說道:

    ”爲了表示我的一點心意,今天無論是哪一位拍下了這幅畫,我都會親自上門,爲這位先生或是小姐繪製一幅肖像。”

    能讓蘇雨沫親手繪製肖像是什麼概念,傻子都知道!

    剛纔因爲她已經結婚生子帶來的衝擊蕩然無存,現場很快陷入了新一輪的火熱,人們緊緊握着手裏的報價牌,等待着拍賣官的開口:

    “蘇雨沫小姐的畫作《繁星》,起價三百萬。”

    “三百五十萬!”

    “四百萬!”

    “六百萬!”

    “八百萬!”

    “……”

    場內很快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人們爭相恐後地競拍着,這幅畫的價格很快就翻了幾倍,直逼兩千萬。

    “五千萬!”

    一道略帶懶散的聲音響起,頓時吸引了場內所有的目光,就連蘇雨沫也不由得看向了說話的人。

    許辰熙,許氏集團最受寵愛的小少爺,也是國內最當紅的一線小生,人盡皆知的花花公子,又風流又自戀。

    無論如何,五千萬買下一幅畫確實有些誇張了,但如果對象是向來有些恣意任性的許辰熙,倒也不算奇怪。

    “許先生出價五千萬,還有哪位願意繼續競標麼?”

    按照規定,如果三十秒之內沒有人迴應,那麼拍賣就算結束了。

    大多數的人都肉疼地閉上了嘴,只有五六個蘇雨沫的忠實粉絲在嘗試着加價:

    “五千零三十萬。”

    “我再加十萬。”

    “五千零六十萬!”

    “六千萬!”

    這個價格,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看着場內逐漸白熱化的氣氛,蘇雨沫這個畫家也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她想要開口阻止競拍的時候,場內卻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高臺處的MVP室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降了下來,男人穿着昂貴的阿瑪尼手工定製西服,氣勢冷冽肅殺,一開口,就帶着她最熟悉的那種淡漠語氣:

    “兩億。”

    厲行琛,是厲行琛!

    嘉賓席上坐着的人紛紛站了起來,擺出了迎接的姿態,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攀談,只是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畢竟誰都知道,這位一手將厲氏集團打造爲商業帝國的亞洲首富,脾氣冷漠得近乎古怪。

    就連厲老爺子都對這個兒子沒辦法,更何況他們這些外人?

    現場的氣氛變得凝重極了,可此時的蘇雨沫,卻已經沒有了任何感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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