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男人的眼神中帶着十八萬分的妒忌,像是很不得將他轟殺至渣,但還是乖乖掏錢拿着東西走了。
“喏,給你轉了三千,是今天提成,待會兒奶茶該你請了。”王哲不指望她能像潘姊兒那樣賢惠持家,只求她別亂花錢就好了。
“爲什麼?”
楊玉環至今還不明白錢是怎麼“叮叮”一下就過來的,但是她聽懂了後面那句,不滿道:“你是老闆,你賺得最多,爲什麼不是你請?”
“因爲...”
王哲突然發現她竟然是對的,一時語塞。
他也犯了和大多數資本家一樣的錯誤,以爲施捨給了員工一丁點福利,就指望對方對自己感恩戴德;然而事實上正相反,資本拿掉了大部分的利潤,員工也並不感激資本...
“咳咳,我問你一個問題。”他急忙轉移話題。
“有屁就放,賣什麼關子?”
走在街上,楊玉環當之無愧是整條街的焦點,當然——要是她說話能委婉一點就更好了。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喜歡說爲什麼的動物是什麼嗎?”
“不知道。”
“是豬!”
王哲嘴角勾勒起一個弧度,他已經準備開懷大笑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楊玉環上下打量他一眼,說道:“我看你也不像啊...”
“我...靠!你怎麼不按套路來啊!”
“想框老孃?你還太嫩。”
楊玉環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拿起一張小卡片唸了起來:“陳越,初雪古風影樓總經理。”
王哲看了一眼那做工精緻的名片,問道:“哪兒來的?”
“剛纔那個把皮鞋當鏡子的傢伙給我的,你沒看見?”
“我看見個鬼啊!”
王哲突然覺得很不爽,丫的,好大的膽子,竟然當着他的面挖起牆角來了!
“扔了!”他氣呼呼地去搶那張名片。
“不給!”楊玉環一個閃身躲開,嬌笑道:“怎麼,喫醋了?”
“我...我是怕你被騙子給騙了!”
“喲,臉紅了,原來你一直在暗戀我啊?”
楊玉環揚起下巴,撩了撩髮絲,風姿無限地說道:“說的也是,你們這些男人那個不喜歡漂亮的?”
“喜歡漂亮的怎麼了?我樂意!”王哲先是理直氣壯,然後又結巴着解釋道:“我...我是用欣...欣賞的眼光去看的,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
“哼,少在我面前裝清高,我可比你們男人更懂男人。”
走到一片樹蔭裏,楊玉環抱着手說道:“我從小就知道,我們女人總有一天會嫁給男人,而你們男人總是想着找更年輕的、更漂亮的女人。”
“我沒...”
“你有!”楊玉環像是十分篤定,“只是你不知道、不覺得,或者...不想承認罷了。”
“你...還沒嫁人吧?”王哲試探道。
“怎麼,你想當駙馬?”
“不...”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說是,但是現實告訴他不能這樣做,至少暫時不能。
“你是想問我明明沒有嫁人,爲什麼會知道這些,對吧?”
楊玉環自問自答道:“是一個太監告訴我的,他說男人從來都是濫情的,只要見到好看的、漂亮的,他們便會本能地去追求、去佔有,如果得不到,便是在腦海中幻想也要得到。”
“他說這些的時候還不是太監。”
楊玉環看向他,輕笑起來,“然後我把他扔進宮裏去了,讓他每天都守着最美麗、最尊貴的女人,卻偏偏只能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你可真狠...”
“連最毒婦人心都不知道?活該你被人訛!”
“瞎說!好女人多了去了,你看潘姊兒多好?”王哲駁斥道。
“她...”楊玉環撇撇嘴,瞄了他一眼,“你覺得是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都漂...”王哲雙手環胸,“這還用說?當然是潘姊兒漂亮。”
一般情況下,在一個女人面前誇另一個女人是大忌。
不過現在肯定是特殊情況。
“所以說你都那麼大了還找不到媳婦兒,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都不會...切,還說我傻呢...”楊玉環似乎不在乎他的回答,只有滿臉的鄙夷。
王哲臉色一紅,爭辯道:“我沒找着媳婦兒,那你也沒找着男人啊。”
“那好,我現在就找一個。”說着,楊玉環就要打名片上那個號碼。
“別!”王哲急忙攔住她,“公主大人,您漂亮,您最美!行了嗎?”
“德行!”
楊玉環嫣然一笑,把名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揣進包裏。
“我要喝奶茶。”
“我請!”
“我熱。”
“我給您扇風!”
“我想喫肉夾饃。”
“我買!”
“我想去廁所。”
“我幫您拉...算了,這個還是你自個兒去吧。”
......
好好盤剝了王哲一番後,楊玉環似乎又找到了在長安城的感覺——自己在面前爲所欲爲,高力士在後面結賬。
只是現在這個“高力士”不太給力,才走一會兒就蔫兒了。
“大姐,說好的不喜歡走路呢?你這精力連哈士奇也比不了啊...”
今天沒買什麼東西,但是要追上如同靈動的小鹿似的楊玉環,還真不容易。
站在自動扶梯的出口處,楊玉環緊盯着一節節的梯子消失在自己面前,覺得非常有趣。
“這喫也吃了,玩兒也玩兒了,咱回去了,行嗎?”王哲扶着欄杆,擦了擦細汗。
“這麼早回去幹嘛?才...”楊玉環摸出手機看了看,不識數的她隨口說了一個數字,“才一點呢。”
“得,還活回去了。”
王哲喝了口水,說道:“今天就這樣吧,明天叫上潘姊兒,出去好好玩上一天。”
楊玉環似乎很不滿意這個提議,可是剛想開口,臉色卻突然一白,問道:
“你帶藥了沒?”
王哲一愣,頓時反應過來,連忙上來關切道:“又開始疼了?”
楊玉環身體異於常人,月事一來就疼得死去活來,幾乎要連路也走不了了。
“這下好了,玩兒脫了吧?”
沒辦法,王哲只好蹲下身子,揹她回去。
“佔了便宜還說風涼話...”
臉色慘白的楊玉環罵了一句,但還是乖乖用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把身子壓了過去。
“嗯?走啊,愣着幹嘛?”楊玉環在他背上伏了半天,卻發現他動也不動。
王哲漲紅了臉起身,憋出兩個字:“你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