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扭捏地打開門。
只見她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衣，髮髻綰起，橫着一隻精美的玉簪，左右臉頰各垂落着一縷髮絲——那個清麗出塵的潘姊兒又回來了。
時隔半月，穿慣了現代衣衫，重新穿上這套衣服，她竟然有種懷念的感覺，像是已經相隔了很久。
其實她外面穿的是來時的衣服，但內裏的衣物卻還是王哲給她買的胸衣和蕾絲三角褲。
這兩樣衣物雖然看起來羞人，但實際上要比原來穿的舒服和方便多了，至少她和楊玉環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王哲上下打量潘金蓮一眼，鄭重其事地問了一個問題：
“潘姊兒，你想不想出名？”
潘金蓮一呆，不明所以道：“我...只想賺錢。”
“賺錢出名兩不誤嘛，來看看這個。”
王哲把潘金蓮帶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給她看了各種古裝UP主的視頻。
意圖已經非常明顯。
“這個要怎麼賺錢？”潘金蓮沒看明白。
有戲！
王哲見她沒有立即拒絕，急忙解釋道：“就是拍視頻上傳，根據播放量分紅，播放量越高，收益也就越高。”
楊玉環插嘴道：“這麼說，我上次拍的逛動物園的視頻也能賺錢咯？”
“理論上來說可以，不過只是拍拍風景的話，沒什麼創意，播放量不會太高。”
“所以...你想讓我像她們一樣打扮自己，然後說話？”
潘金蓮面露難色，要她在一羣陌生人面前做出如此私密的舉動，想想還是有心理障礙的。
“不用不用！”王哲連連擺手，然後點開了另一個生活區大UP主的視頻。
這個UP主的粉絲很多，而視頻的內容也都些生活的小小細節，比如說熬粥做飯、製作手工藝品、種花摘草、雪中漫步、上山採藥等。
在視頻中，她時常穿着古裝做事，即使背景是有些蕭瑟破敗的鄉村，並不顯得有多麼高大上，但是配上她文靜而落落大方的舉止後，整個視頻都得到了昇華，看似平平淡淡，卻有種超脫不羈的味道。
當然，不排除有人是爲了她的顏值去的（王哲對潘姊兒的顏值那是一萬個放心）。
最重要的是，這個UP主在視頻中幾乎不怎麼說話，全程只有鄉村的天然背景音，但是——視頻播放量卻高得驚人。
“潘姊兒，這下明白了吧？視頻的內容不一定要有多麼慷慨激昂，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臉也不用露。”
經過老牌涼涼UP主王哲的解釋，潘金蓮怦然心動，問道：“她...一個視頻，能賺多少錢？”
“這個...光從播放量來看的話，得有好幾千...”
王哲摸摸下巴，“但是如果有贊助商...呃，你可以理解爲金主，如果有金主與她合作的話，那估計得好幾萬了，一兩萬算少的，七八萬甚至上十萬也有可能。”
“靠！拿着笤帚刷兩下鍋，做兩個餅就能賺十萬？！”
楊玉環瞪大了眼睛，極其不可思議。
楊玉環還搞不明白這個世界的物價是怎樣的，但是她知道上次在超市大買特買了一共才花了四千多塊，而做一個視頻賺的錢幾乎足夠她揮霍二十多回了，這是何等的暴利？
“咳咳...”
王哲尷尬地笑笑：“當然啦，那是頂級UP主纔能有的待遇，不瞞你們說，我也是個UP主，到現在幹了一年多，所有視頻的播放量加起來才能勉強頂得上別人一個視頻的，賺的錢更是連人家的零頭都沒有。”
楊玉環譏諷道：“也是，你一個臭男人有什麼好看的，要我我也不看。”
“傻妞，你還欠我一支舞呢，什麼時候還？”王哲瞪了她一眼，暗自思襯着要怎麼才能騙她錄一支舞。
“看心情吧。”楊玉環揚起下巴，一雙含笑的眸子動個不停，像是在思索什麼。
潘金蓮陷入了糾結。
如果只是按照視頻中的那個女子一樣，做些瑣碎的小事，那她自詡也能勝任，甚至能做得更好。
只是眼尖的她已經發現，在諸多類似視頻中，除了那個女子的視頻播放量很高之外，其他的視頻大多都平平無奇，就和王哲一樣，連人家的零頭都沒有。
既然人家已經做得出類拔萃，自己再硬着頭擠進去，還能分一杯羹嗎？
如果王哲此時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感嘆她深謀遠慮。
事實也就是這樣，當一個頻道火起來的時候，除了最先進入的那一撥人，後續再擠進去的人除非作品質量極高，否則都極難火起來。
王哲自己就是跟風的一員，也是撲街的一員。
然而有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潘金蓮初來乍到，如果能多一個路子謀生，即便很有可能做不出什麼成績，但是試一試總是好的。
沉吟片刻之後，她擡起頭，朝王哲說道：
“我願意試試。”
王哲見她答應，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滿臉的興致勃勃。
因爲他有預感——潘姊兒能火！
他敢如此肯定，其實是因爲之前潘姊兒的照片被路人拍到，圈子裏一邊在熱議她身上講究的古裝，一邊也在尋找潘金蓮本人。
甚至已經有人發出帖子招她做平面模特，開出的價格着實不低。
潘金蓮不知道的是，自己僅僅只是露了個面，卻已經在一個小圈子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只要她願意，她賺的錢或許能是現在的十幾倍，甚至是幾十倍。
但是王哲選擇隱匿了這個消息，沒有告訴她。
一方面是因爲他知道潘金蓮不喜歡拋頭露面，即便是告訴她，她也有大概率會拒絕；另一方面是因爲她暫時沒有身份證，幹什麼都不方便。
最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潘姊兒離開這個家。
這或許是個自私的理由，但也是最真摯的理由，他不想這個剛剛有了些生活氣息的家就這麼分崩離析。
這個家需要她的溫婉，需要她的打理，也需要她的笑容。
如果有一天，王哲起牀後，再見不到潘姊兒那張明豔動人的面龐，他想不出那該有多麼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