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迷茫並沒持續多久,因爲很快他駕駛的這架殲擊艦像是被從天而降的隕石擊中,猛地震了震。
警報聲立馬響起。
劇烈的震動讓殲擊艦失衡,尾部冒出代表零件損壞的黑煙。哪怕卡特迅速操縱控制槓,還是沒能穩住。
殲擊艦撐不住了。
在這種情況,棄艦逃生是唯一的出路,蒙當普鷹擅長飛行,現在出逃肯定有活路。
然而——
當卡特按下艙門打開的按鍵時,卻發現......壞了!
艙門竟然打不開!
直到機毀人亡的那刻,這隻擁有八年飛行經驗的蒙當普鷹都不會明白他是怎麼死的。
新月藉着這架殲擊艦的掩護到了下方的森林。
殲擊艦目標明顯,新月才落地沒多久,沈君臨便找來了。
看着毫髮無損的新月,男人如田園詩歌一般清雅的面容明顯放鬆下來,“您真是讓我擔憂。”
新月挑眉,“我說過我可以的。”
黑髮的少女眼角眉梢都帶着得意,高馬尾隨着她微微揚首,黝黑的髮絲拂過她細白的頸脖。
小天鵝挺驕傲的,恨不得拍拍翅膀叫上兩聲。
沈君臨臉上笑意深了些,“是我不該懷疑您的實力。”
這話新月愛聽,彎着眼睛調出戒指地圖,搜索地址,“走吧,我們去南龍山脈。”
蜂族的基地在南龍山脈底下,現在運輸戰艦沒了,只能自己過去。
運輸戰艦從大氣層中選的切入點,肯定距離下面的基地不遠。
“這裏過去,應該挺......”後面那個“近”字硬生生被新月吞了回去。
她眸子微微睜大,不可思議地看着兩個相隔甚遠的點,再看看比例尺,新月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五萬公里??
沈君臨站在新月旁邊,目光一瞥,也看清楚了這個距離。
男人眉頭微蹙,“大人,看來現在的形勢比我們預想中的要糟糕許多。”
不然航線也不會繞路。
“沒辦法了,只能走吧。”新月嘆氣。
不過嘴上說“走”,新月卻沒想過真的不找交通工具。
五萬公里太遠了。
當初新生入學考試,空降距離騰格里軍校兩千多公里外的森林,規定四十八小時回到軍訓。
扣掉收集獨角獸尖角所需時間,再扣掉睡覺用時,他們真正花在趕路上的大概有一天。
一天兩千多公里,五萬公里就是二十五天。
而且這二十五天還是不眠不休,也不進食的趕路。再加上睡覺,跟找食物的時間,沒有一個半月絕對到不了基地。
新月覺得不行。
太辛苦,也太費勁了。
他們此刻在森林底端,新月擡頭往上看,大概因爲近來愛因凡港戰火連天的緣故,這裏的植被長勢沒有附屬星那邊的好。
高大,葉子卻不怎麼茂密。
透過樹葉間的間隙,新月能看見天空一角。
在這透着藍色的一角里已經看不到炮火炸開的死亡之花,但倔強的硝煙不肯散去。
見新月一直擡頭看天空,沈君臨問,“大人您是想要他們的飛艦嗎?”
“他們會下來搜尋的。”沈君臨篤定,“蜂族這一批援兵肉眼可見地散落在這部分區域,形單隻影,就算有些蜂族意外碰面了,但人數絕對不多。”
“在這種情況下,組織強火力隊伍進行地毯式搜尋,是殲滅蜂族散兵的好機會。”沈君臨繼續說。
“你說得對。”新月點頭,“那我們就等他們來找吧。”
雖說要等蒙當普鷹的小隊來,但新月跟沈君臨還是往南龍山脈方向移動。
新月想着,如果他們運氣好,說不上可以碰上自己人。
枯槁的樹枝被軍靴踩斷,聲音被地上的小草吸收掉大部分後,只剩下些輕響。
新月是打算找蒙當普鷹,沒想到才走了兩公里不到,她就遇上了。
遇上了蒙當普鷹,也遇上了自己人。
沈君臨之前分析得沒錯,攻擊運輸戰艦後,再在下方森林進行搜尋,能輕鬆消滅蜂族的散兵。
一支二十人的蒙當普鷹小隊,兩隻蜂族。
其中有一隻蜂族一動不動地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蒙當普鷹的外形其實跟蜂族差不多,只不過耳朵旁的兩鬢生有少許羽毛,眼瞳多爲黑色,展開的雙翼爲羽翼,沒有鱗甲。
此刻,這支蒙當普鷹的隊伍有一人猛地出腳,一腳踹上拘摟着腰、顯然之前受過一番捱打的蜂族。
那隻綠色眼睛的蜂族被一腳踹在了地上。
“你們的基地在哪裏?說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新月視力好,哪怕隔着一段距離,依舊認出了那隻被踹在地上的蜂族。
居然是肯恩。
已經傷痕累累的肯恩。
當初在異族對抗賽中,面對異族緊張兮兮、習慣性發抖的肯恩,如今哽紅了脖子,帶着新月從沒見過的硬氣,“我不會說的,你們殺了我吧。”
新月遞給沈君臨一個眼神。
不浪費時間了,救人!
沈君臨會意,卻說,“大人,您到樹上面去,我去把他們引過來。”
沈君臨有一點私心,正面衝撞受傷的機率大,他不能把新月放在危險的前方,哪怕因此沒成功救出那隻雄蜂。
這裏的樹木雖然比不上附屬星茂盛,但藏一個身形纖細的新月完全沒問題。
樹上確實是非常好的偷襲點。
新月覺得行,當下動作利落地上了樹。
之前已經殺了一隻蜂族了,現在這個要留下來審問的,所以蒙當普鷹沒打算立馬弄死這只不怎麼能打的雄蜂。
這支蒙當普鷹小隊的隊長叫做泰勒,三番四次都沒逼問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他怒火中燒。
正想拽着肯恩的衣領,一把將人從地上拎起來,卻聽到不遠處響起一聲怪異的輕響。
作爲一名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玩過許多樣式武器的泰勒瞬間判斷出那聲輕響是什麼。
他大驚,也顧不上去抓肯恩了,連忙往旁邊退。
一枚淡色的能量彈掠過,最後沒入泰勒方纔站的位置後的那棵樹杆中,並在上面留下了一個一指深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