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做什麼,都離不開鑑查院。
鑑查院這邊,是錢有光必須要過的一關,如果這關過不去的話,想要救馮明澤,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另外就是罪證,吳凱蒐集到的罪證,肯定在錢有光的籌算當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要毀掉罪證,來一個死無對證。
只是錢有光或許忘了自己的存在,他怎麼就那麼肯定,吳凱收集到的罪證只保留在鑑查院?而沒有在自己手中?
就算鑑查院那邊的罪證毀掉了,可秦朗的手裏面還有一份罪證,依舊能夠讓馮明澤死透徹。
錢有光也許真的是百密一疏,當然也是因爲他不瞭解自己和吳凱之間的密切聯繫。
按照正常程序,吳凱收集到了罪證的確只能交給鑑查院,而不能直接交給院長。
問題是秦朗一向不走正常程序,一向都是破壞秩序的存在。
秦朗繼續拿起照片,嘖嘖兩聲,誰能想到錢有光的年輕時代竟然故事性這麼足啊。
怪不得錢穀麗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提及到了馮明澤的時候,語氣森然又充斥着殺機。
讓自己把馮明澤處以絕地。
秦朗最開始還以爲錢穀麗是擔心馮明澤把錢有光拉下水,現在才明白,這裏面原來還有貓膩。
最想除掉馮明澤的人,已經不是自己了,而是錢家和錢穀麗。
時間緩緩過去,轉眼之時就到了正午時分。
京城這邊,錢有光與馮明澤終於有了動作,他們也耐心等了三天的時間,可秦朗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這下子他們父子坐不住了,秦朗可以以靜制動,是因爲秦朗徹底掌握着主動權。
然而他們不行,他們必須和時間賽跑,否則一旦出現意外的話,所造成的損失無可估量,至少馮明澤承受不起。
錢有光坐在辦公室也是思索了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時間裏面,他沒敢回錢家,生怕錢穀麗找他的麻煩。
尤其害怕錢老爺子把他叫到書房裏面,痛罵他一頓。
若是錢家老爺子插手進來,此事真的就做不成了,他這個兒子也只能捨棄。
現在一切都沒有那麼糟糕,還能夠折騰一番。
只是折騰之後,能不能成功,就不是錢有光能夠保證的事情了。
一切都要看馮明澤的命了,若是老天爺誠心放他一馬,他就能夠逃脫此劫。
錢有光拿起桌子上的紅色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叫一下鑑查院的令輝,到我辦公室。”
現在的令輝也是在停職期間,他的調令還沒有下文,所以和吳凱一樣,成了最悠閒的人。
不過和吳凱不同的是,吳凱已經回了家休息,但令輝依舊在鑑查院晃盪着。
他不甘心就這麼灰頭土臉的離開鑑查院,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第一副院長,做夢都想成爲院長。
令輝心裏最恨的就是秦朗,如果沒有秦朗的話,孟許下臺之後,最有希望代理院長的就是他了,然後他再磨練幾年,成爲正式院長不難。
可秦朗出現之後,先是手裏的權利少了,緊接着就被國王一句話停職,害的他進退兩難。
吳凱有什麼好的?自己哪點比他差了?
令輝越想,心裏的怒火越是強烈。
就在這個關頭,接線室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狐疑的看了眼桌子上的電話,然後還是拿起了話筒。
“喂,我是令輝,什麼?錢宰相找我?真,真的?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令輝的臉色先從沉重轉爲錯愕,最後狂喜失色,激動的無法自拔。
放下電話的他,還有些發懵。
許久,令輝在辦公室轉了幾圈,激動的推門就跑了出去。
這一路上,他開車甚至連闖了三個紅燈,後面的交警摩托在拼命追,他也不管不顧的直奔政事堂大樓。
他開車到了政事堂大樓之後,一下車就朝着錢有光的辦公室跑去。
後面追逐的交警見人已經進了政事堂大樓,大罵一聲晦氣,無奈的只能離去。
這種不顧交通法則的人,只能是手握重權,地位高貴的高員了。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敢違法犯法?
畢竟法律都是給平民制定的,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這個道理。
特殊權利者,永遠凌駕法律之上。
否則光是視察的時候,封路淨道本身就不符合交通法。
令輝一路小跑的來到錢有光的辦公室門口,早就在門口等候的錢有光祕書,見到令輝跑來之後,臉上帶着一絲笑意的上前開口:“進去吧,錢宰等你那。”
“謝謝王祕書。”令輝激動到有些結巴起來,他致謝王祕書之後,這才忐忑的推開錢有光的辦公室門。
推開辦公室的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足有二百平米。
正對着辦公室房門,靠窗位置的辦公桌後,端坐着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正是錢有光。
錢有光一身灰白色的夾克服,戴着眼鏡,低頭批閱文件。
“錢,錢宰,我來了…”令輝小心翼翼的關上門,更小聲的打了招呼。
錢有光也不說話,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手往下壓了壓。
令輝明白錢有光的意思,於是也不敢多說,小心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令輝的心跳加速跳動,心臟甚至都快跳出來,額頭的汗水就沒停過,哪怕京城的三月依舊很冷。
他心裏面有激動,更有忐忑不安。
不知道錢宰相讓自己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名義上錢有光是鑑查院的直系上司,可以說負責紀律的宰相,哪怕是秦朗都不得不聽命錢有光,當然指的是紀律這一方面。
所以面對上司的上司,令輝心裏如何不忐忑?
他的一句話,完全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啊。
終於半個小時過去了,錢有光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老眼,這才擡起頭來看向令輝。
他仔細打量着令輝,四十多歲的年紀,人微微發胖,但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令輝是個聰明人,不是那種古板之人。
錢有光面對令輝,自然不需要寒暄客套,有事自然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