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戰婿歸來 >第2037章 敲山震虎
    李鋒峻整個人都懵了,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看向秦朗。

    他萬萬沒想到,秦朗竟然會讓自己離開。

    這還什麼都沒有問啊,自己剛回答兩個不鹹不淡的小問題,就讓自己回去?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不太明白,按理來說不是應該先問自己有關葉利明的情況嗎?然後再問山市發生的事情?

    可是秦朗似乎都沒有這個興趣啊,他不僅不問這些,就連有關兌省的一些政務情況,也是一句話不問。

    這就讓他李鋒峻不明白了,到底秦朗葫蘆裏面賣的什麼藥啊?

    他當然不會愚蠢的以爲秦朗不管這些,來到兌省只是喫喝玩樂,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爲秦朗不是這種人。

    所以越是反常,越是嚇人。

    李鋒峻最希望秦朗做的事情,反而是彙報這些。

    可不彙報,自己的心裏沒底啊。

    “秦王,要不要臣彙報一下最近…”

    李鋒峻猶豫了一下,然後主動的試圖開口彙報着什麼。

    但他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見秦朗擺手攔住。

    “不用了,我今天有些勞累,折騰了十多個小時車程,不想聽了。”

    “你先退下吧。”

    秦朗沒有讓李鋒峻彙報,哪怕李鋒峻想要主動彙報,都被他攔住。

    李鋒峻見此徹底傻眼,卻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和秦朗抱拳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只是他這張臉,繃着很僵,誰都看不出來,心裏面想着什麼。

    秦道九站在大殿門口,見到李鋒峻走出來之後,也是不發一言的跟在李鋒峻身後,順着臺階往下走。

    來的時候花費了十分鐘,而下去就比較快了,五分多鐘就把李鋒峻送出了秦王府的府門外。

    “譚應譚高員,你跟我來吧。”

    “下一位是高山波。”

    秦道九目光如鷹的盯着外面幾個人,在李鋒峻出來之後,他立馬把譚應叫過來。

    譚應和李鋒峻之間,沒有任何表情上面的交流。

    因爲秦道九此刻就在身旁盯着,他們有任何小動作,都瞞不過秦道九的眼睛。

    況且此刻李鋒峻還處於懵逼狀態之中,一時間根本就想不到和譚應有什麼眼神交流。

    譚應就在這樣的氛圍之下,跟着秦道九朝着王府裏面而去。

    他此刻的心,也是忐忑的,與李鋒峻一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還不如李鋒峻沉穩。

    最起碼李鋒峻雖然忐忑不安,雙腿也有些發抖,但也沒有譚應這麼抖得厲害。

    譚應此刻都快跪在臺階上了,雙腿明顯站不穩,有些發軟。

    秦道九看到譚應這樣,皺起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譚應,至於這麼害怕嗎?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這個譚應如果沒事的話,也不至於嚇成這樣吧?

    但他沒開口,一切都由家主做主,他現在扮演的就是秦王府的管家而已。

    足足二十分鐘的時間,譚應才跨過一百零八個臺階,來到大殿前面。

    “進去吧,王爺在裏面等你。”

    秦道九面色板着,不帶任何感情的口吻,示意譚應。

    譚應胡亂的點了點頭,有些發慌的直接朝着大殿走去。

    砰!

    就在這時,大殿裏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兌省這幫蠢貨,處理問題方式這麼僵化?簡直是蠢到家了。”

    “你別勸我,今天我一定要讓兌省好好知道,我秦朗的厲害。”

    “什麼?沒介入的理由?怎麼沒理由?山市這塊膿包不是理由嗎?還有沙丘市的土地沙漠化問題,以及西州市空貸問題,這些是不是介入的理由?”

    “還有我堂堂一個秦王,從高速公路而來,我浩浩蕩蕩的車隊,剛進入沙丘市路段,就被賓利車隊給我堵住了,我不要面子嗎?”

    “我調查了一下,竟然是一個叫什麼葉利明的,這個葉利明如此霸道?敢說他們兌省政事堂沒有包庇?”

    “總之,你別勸我,我一定要搞一搞兌省!”

    突然出現的摔東西聲音,還有憤怒的吼聲,都讓站在門口的譚應,心神一顫。

    他囁嚅着,不敢進來了。

    漸漸的怒吼聲消失,裏面恢復了平靜,卻也是一種詭異的寂靜。

    越是這樣,氛圍越是陰森,諾大的大殿裏,譚應竟然想扭頭就走。

    可他不敢,這可是秦王府,這是秦王的大殿。

    他現在是過來覲見秦王的,哪有跑掉的道理?

    他今天敢從這裏跑掉,他連退休的機會都沒了。

    “是誰?進來,別站在門口!”

    譚應還在想着什麼,就被秦朗吼了一聲。

    他反應過來,然後也不敢繼續原地踏步,只能硬着頭皮朝着裏面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大殿的最裏面,見到了秦王秦朗。

    “臣…”

    他鞠躬行禮,剛念出一個字。

    “行了,別來這一套俗禮。”

    秦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制止了譚應的行禮。

    “坐!”

    秦朗言簡意賅,指着對面的椅子,示意譚應。

    這就是方纔李鋒峻坐下來的椅子。

    譚應虛僞客套着擺了擺手,但看到秦朗的表情,他還是沒敢繼續客套,老老實實的坐了上去。

    “你叫譚應?聽說快退居二線了?”

    秦朗也沒有廢話,直接奔入主題。

    他接待李鋒峻的時候,一個問題都不問,並不是瞧不起李鋒峻,也不是故意嚇唬李鋒峻。

    而是兌省的很多情況,李鋒峻不熟悉。

    他只是一個剛來兌省幾個月的大高員,依舊有很多細節上的東西,沒有人告訴他。

    而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但是,譚應不一樣。

    這個譚應今年五十五歲,可以說已經快要到退居二線的歲數,況且譚應在兌省行政做官,已經超過了二十年的時間。

    他幾乎是從下面的縣城升上來的高員,一步步的從縣裏到地級市,再到省會城市,最後到兌省政事堂。

    他這輩子的做官路線,全都是兌省。

    擁有很明確的地方特色,兌省特色,他就是本土化最深的高員之一。

    這樣的人,必然更加的瞭解兌省,清楚兌省。

    秦朗方纔故意摔東西,故意吼的那麼大聲,都是爲了嚇唬譚應。

    所謂敲山震虎嘛。

    “是,臣已經五十五歲了,再過兩年就該退居二線了。”

    譚應低着頭回答秦朗,試圖讓秦朗看不到自己的臉。

    “喲,才五十五歲,就想着退居二線了?”

    “看來你沒有雄心壯志了啊。”

    秦朗微笑着看向譚應,見後者低着頭,也看不到他的臉色反應,卻也不生氣。

    這個譚應,若是沒問題的話,他秦朗也不至於敲山震虎。

    他選擇了譚應,就是入手點,也就是切入點。

    不過要一步步的來,不能太着急了。

    着急的話,斧鑿痕跡就會很重,也會嚇跑山裏的老虎和鳥兒。

    這就不是秦朗的本意了,他要的是完整性。

    “擡起頭,跟我聊天低着頭,可不好,這不禮貌。”

    秦朗開口示意。

    譚應無奈,只能擡起頭來,看向秦朗。

    這一看,他就心裏一顫。

    秦朗此刻的目光如炬,眉宇如劍,渾身透着殺機,彷彿要殺了他一樣,讓他極其害怕。

    他連忙側目,換了個目標去看,再也不敢看秦朗的正臉。

    “譚高員,你是兌省二把手,在兌省這麼多年工作,可謂是勞苦功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對前段時間,山市的情況,是怎麼看的?”

    “周家的饢瘡存留三十多年,是怎麼做到的?”

    “周家盤根錯節數十載,市裏面和省裏面就沒有察覺?”

    “不必緊張,正常回答就可以。”

    秦朗一連三問,死死的盯着譚應。

    這對譚應或許不公平。

    但有理由。

    因爲十五年前,就是山市政事堂的大高員。

    在周軍和周軍的姐夫兩個任期的中間,便是譚應擔任。

    也就是說,譚應的前任是周軍的姐夫,譚應的下一任就是周軍。

    他起到了承上啓下的作用,更是穿插在周家兩大中心人物之間。

    說他沒問題,鬼才信。

    秦朗此刻問這些,也是在延續着在山市未處理完的工作。

    他們之前以鑑查院督導組身份調查山市,但並非完全調查結束。

    至少省裏面這條線,以及周家和其他分支線,還沒有查清楚。

    他們只是挖掉了周家這塊膿包,讓山市政事堂爲之一空。

    但更高層次,更深層次的蘿蔔,還沒拔出來。

    這一次秦朗光明正大的入駐兌省,拔的就是這些更深層次的蘿蔔。

    只不過從先前調查的結果可以預料到,這個已經露出頭的蘿蔔,就是眼前的譚應。

    口口聲聲說退休,退居二線。

    明明還有三年的時間。

    你急什麼啊?

    這麼着急退休?

    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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