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顯得十分怪異,一羣人策馬狂奔,還有一人飄在半空之中。
王平臉上頗爲從容,雨滴近不得他周身三尺以內,氣定神閒,御劍而行。
在心下做好打算後,他決定先跟隨陳青等人去南屏驛,當前心中疑慮如麻,需要逐一過問。
而陳青等人渾身早已溼透,駕馬疾馳,泥水飛濺四射。
不過,陳青現在十分冷靜,先前被派來這次任務時,極爲清楚恐怕會功虧一簣,偷偷看了看半空的陸師兄,心頭大定,毫不慌張。
在阡陌上七轉八折,陳青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大喊道:“陸師兄,前面再過五里路,便是那南屏驛。”
王平點了點頭,極目望去,一點燈火遙遙而顯。
雨點漸壯,雷聲驚嘯,四野孤木野枝,張牙舞爪,詭異陰森。
過不久,王平看清了南屏驛,那客棧極大,有兩層,門口竟然栓了百十匹馬,裏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陳青等人拉動繮繩,翻身而下,然後打量了馬廄一眼,朝王平道:“陸師兄,到了。”
王平這才慢悠悠從空中落下,擡眼看了看牌匾。
南屏驛。
小廝把馬牽去喂草料,陳青看着王平,左手一引,恭敬道:“陸師兄,您先請。”
此時客棧之內已經坐上了許多人,三五合羣,都是穿着各色的服裝,不過細細觀察,能分辨出大約有四五路。
衆人正在興致勃勃談論着新鮮事,忽然有人大喊道:“哎呦,這不是九仙教的陳護法嗎?”
聞言,朝着門口望去,只見陳青高強,從門口大步而來。
陳青沒有搭理那羣遊俠,反而走到櫃前,拍桌道:“店家,趕快收拾收拾,有貴客到。”
這時候一個藍衣壯漢走了上來,拍了拍高強的肩膀,大笑道:“刀疤臉,怎的來這麼晚?莫非才從娘們兒被窩裏爬起來。”
高強眼睛一橫,喝道:“齊昊,滾一邊兒去,某家當下有要事在身。”
又有人在旁叫道:“陳護法,九仙教這面子也忒大了些,還要我等這般侯着。”
陳青對着櫃檯重重一拍,吼道:“吵什麼吵,都閉嘴。”
場內齊齊一靜,那齊昊喝道:“陳護法,好大的火氣,九仙教就這般亂抖威風?”
“哼!”
陳青冷冷看了衆人一眼,沒再吱聲,然後面色一改,微笑着朝着門口迎去。
邊走邊朗聲道:“陸師兄,裏邊請!”
衆人變色屏息,萬千眼光齊刷刷朝王平看去,只見一個少年俊朗灑落,滿臉微笑,穿着九仙教的黑衣,但身上披着件金絲鶴紋短麾,懷中抱着一口銀白三尺長劍。
在場安靜了下來,皆考慮起王平的身份,畢竟九仙教遊俠之中,陳青地位頗高,此刻居然在那少年面前點頭哈腰。
先前王平見自己和陳青等人穿得一樣,而後又把短麾拿出來披上,畢竟小神仙可不想失了氣度。
王平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進來,微微一笑,對着角落一桌,溫聲問道:“請問,這裏能坐嗎?”
溫潤如玉,卓爾不羣。
這句話突然浮現在衆人腦中。
等他坐定了之後,客棧中才重新恢復了熱鬧,衆遊俠又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起來,不過皆是有意無意打量着王平。
陳青,高強抖了抖身上的泥水,這才坐下,然後陳青喚來了堂倌,道:“陸師兄,不知道想喫些什麼?”
“我...”
王平想了想,自己還在是九仙教仙師,雖然肚子有些餓,但還是強自忍住。
“我已不食五穀濁氣,給我來壺茶!”
不多時,飯菜上齊,看了看大快朵頤的陳青,王平偷偷嚥了咽口水,大口喝起茶來。
這間客棧聚集百十號人,他想知道都是何來意,暫無它事,就釋放靈覺聽起周圍的動靜。
忽然那齊昊道:“他奶奶的,也不知道姜別離這叛徒躲在什麼鳥地方,爺爺已經來了半年有餘,連鳥毛都沒發現一根!”
旁邊一青衣人道:“齊老二,你抱怨什麼,這不是你們七玄聖境搞出來的破事,我萬妙谷還得陪着每天風吹日曬!”
齊昊一怔,罵罵咧咧道:“都怪姜別離那鳥人,好好的聖教長老不當,偏偏要當叛徒,看逮到他,爺爺我不劈他個十刀八刀的。”
那青衣人冷笑道:“他可是你們七玄聖境的九陰絕刀,不知道你能擋住他幾刀?怕是見到他人,你這慫貨都尿褲襠了。”
齊昊怒道:“去去去,自有聖教仙師收拾他,倒是你要當心,別到時候被他給砍死了。”
青衣人道:“還怕他個甚?萬妙,七玄,九仙,六合,化血都來了這麼多人,先把他兒子抓了,我看看他還能沉得住氣?”
齊昊笑道:“那倒也是,不過九陰絕刀的兒子怕也不是善茬。”
“那姜曉充其量也就二十幾歲,打孃胎生下來修煉,也不過二十幾年,哪能有多厲害?”
又有人喊着:“那雲音絕嵐呢?”
齊昊臉上盪漾,淫笑道:“你還怕個娘們兒?這麼多人,還伺候不好她!”
王平笑着搖了搖頭,這羣人膽大包天,怕還是掂量不清修仙者的本事,若是雲音絕嵐這般好對付,還能在九州四夷有這般大的名頭?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這雲音絕嵐居然是位女修,之前可沒人告訴過他。
這時候另一桌紅衣漢子道:“最近仙山派那夥遊俠已經出動,開始對我聖教子弟圍追堵截,欲把我等驅離蜀州。”
王平心下一動,估計是素問真人有了底氣,現在開始派遊俠出來行走,不知道師父他們那邊現在如何。
另一黃杉漢子深深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前幾日居然還碰到了朝陽穀的人馬,那賊人劍術也太過強橫,不到半炷香,就傷了我六合二十餘人。”
王平聽他們談及朝陽,皺起了眉頭,王長生等人坐鎮仙山,也沒有遊俠前來,心下揣摩着會是誰跑來了蜀州?
紅衣人憤然一笑,道:“我也遇到那朝陽穀人,怕是已到化元境,我們化血宗也被他傷了不少兄弟。”
那黃杉漢子得意一笑:“現在門中的仙師纔剛到蜀州,已經派出內門師兄前去對付他。”
紅衣人奇道:“哦,不知是哪位師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