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鐸客氣的拱手:“男賓席在另一側,晚輩就不打擾娘娘了,先行告退。”
子苒滿意的點點頭,她對郎世鐸這個公子哥兒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一臉風流相,但一方之主的門風還是有的,又瀟灑俊逸,蕭覓兒能嫁與他,已經是極好的歸宿了。
“母妃累不累?累的話孩兒陪你去更衣?”蕭覓兒緊緊的抱着子苒手臂撒嬌,餘光若有若無的防備着另一側的姜潼。
姜潼無所謂的挑挑眉,四處閒看。
太子妃只得和蕭覓兒聊起來,半是敷衍半是不耐。
姜潼坐了會兒,覺得差不多了,對子苒乖巧的笑道,聲音俏皮,還帶點撒嬌:“娘娘,我聽不大懂中州的戲,枯坐也是無趣,不如回去多喫幾塊點心,我就不打擾您了。”
說着,姜潼順勢起身,對子苒行了個晚輩禮。
子苒眉宇間立刻有點慌亂,十分不捨,一把抓住姜潼的袖子:“這就走了?戲還沒開幾場,嗯……沒有你想看的?不如你去點戲,本宮來讓他們單獨給你開一場。”
姜潼揉了揉眼睛:“真的不想看了,我想回去喫東西。”
子苒沉吟一下,立刻殷切道:“你想喫什麼,和本宮說,本宮給你送到府裏。”
姜潼眨了下桃花眼,餘光看到子苒身後蕭覓兒陰惻惻的面容,故意道:“娘娘真的給我送嗎?”
子苒見姜潼居然肯鬆口接受她的東西,語調都有些激動了:“當然!外面的東西再好也不如宮裏的精細,你想喫什麼儘管和本宮說。”
姜潼笑嘻嘻道:“想喫燕窩紅棗糕。”
喫什麼無所謂,她也不是真的想喫東西,真正的目標是子苒身後那個一臉陰雲的女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子苒一愣,立刻滿口答應:“這有何難,你要是喜歡,本宮天天備好了給你送去。”
越接觸姜潼,子苒就越有親切感,她甚至覺得,姜潼其實就是蕭貞,血緣這個東西騙不了人,子苒絕不相信姜潼和蕭貞一點關係沒有。
“那麻煩娘娘啦。”姜潼俏皮道。
“胡鬧!”蕭昀沉着臉走了過來。
姜潼立刻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往桌邊躲。
子苒看到蕭昀,有些僵硬的笑:“世子。”
蕭昀對子苒執了個禮:“歲歲年紀小不懂事,這麼晚了喫什麼燕窩紅棗糕,更不敢勞煩娘娘。”
姜潼委屈的撇嘴。
“談什麼勞煩,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子苒笑笑,抓緊了姜潼的手。
姜潼不解的看着子苒。
同桌的貴夫人掩嘴笑道:“誰不知道娘娘做點心的手藝是宮裏一絕,小郡主竟這般有口福。”
姜潼一愣,隨後立即請罪:“娘娘恕姜潼無知,我,我萬萬不敢勞煩娘娘親自動手,還是算了,我隨口一說,還請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姜潼拒絕的話一出口,子苒就感受到一片心痛慌亂,她是真的想爲這個和蕭貞長相五分相似的丫頭做點什麼,換句話說,她已經把姜潼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了。
“不麻煩的,不過一塊點心罷了。”
這邊小小的插曲驚動的太子蕭殷,他信步走過來,大概瞭解了情況。
“兄長。”蕭昀對太子致意。
蕭殷很給面子的笑了笑,隨後目光如水的放到子苒身上,柔聲勸道:“你今日很勞累了,就別折騰了,讓姜小郡主回去,改日再聚吧。”
子苒額頭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嘴脣泛白,似乎帶着哭腔:“宮裏血燕白燕都是現成的,燕窩,燕窩紅棗糕很好做的,趁熱喫,涼了就不好吃了……”
姜潼多少年纔來一次郢都,再回去,再回去還要何時纔能有機會見一面。
不見也就罷了,可只要見到姜潼,子苒就無論如何再也放不下,對女兒的思念和愧悔滿滿當當的被勾了起來。
姜潼心裏難受了,十分不忍。
子苒這番情態,就算她帶着目的接近,此刻也難受到不行。
子苒這麼想女兒,這麼些年了,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
因爲太子妃孩子般的胡鬧,讓局面陷入僵局。
好在蕭殷打圓場,道:“要不,讓小郡主跟着子苒回去,東宮雖小,倒也不缺一間空屋子,在宮裏住下如何?本就是一家人,這麼多年不見,親近親近也是好的。”
姜潼不語,她沒法做選擇了。
不管是抱着什麼目的,想救郎世鐸也好,刺激蕭覓兒也好,尋找自己和蕭貞的聯繫也好,姜潼都發現,她躲來躲去也躲不過和太子一家的糾纏,與其如此,不如面對,尋找真相。
或許和子苒接觸,能尋到許多線索也未可知。
蕭昀看起來有些爲難:“這……”
“唉……”蕭殷嘆氣,對子苒十分無奈:“你也看到了,不如讓姜潼在宮裏留幾日,子苒……會很開心。”
蕭昀深沉的目光似乎很是掙扎,權衡一會道:“我回去和父親說一下,本就是一家人,也沒什麼,只不過歲歲調皮的很,要給兄長和王嫂添麻煩了。”
子苒目光一亮,緊緊抱住姜潼的肩膀:“不麻煩的,一點都不麻煩!讓她住下好了。”
幾人商量妥當後便各自坐回各自位置去了,姜潼順理成章的留在自己“嫂子”身邊。
子苒興奮且激動的拉着姜潼的手,現在什麼戲都看不進去,什麼人也都不想見,她只想把姜潼帶回東宮,然後熱熱乎乎的給姜潼做上一盤點心。
一旁受冷落的蕭覓兒臉色十分不好看,但她必須在人前保持端莊。
也不知是不是蕭覓兒多心,她總覺得同桌而坐的貴夫人們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若有若無的帶着嘲弄和同情,這讓她如鯁在喉,如坐鍼氈。
姜潼……
蕭覓兒攥緊雙拳,面上笑的更加燦爛了。
宮宴結束後,蕭川叮囑姜潼在東宮和王府不同,要守規矩,不能胡鬧,更不能給子苒和蕭殷添麻煩,住兩天就早點回家等等。
姜潼被子苒興奮的拉回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