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看着慕大年好像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面上表現出一副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樣子。

    “安安,有什麼想說的?”

    或許是因爲安安的康復,薯條的意外出現還有即將和顧家公子達成的約定,一直被生活壓得艱難度日的慕大年最近明顯放鬆了很多,與孩子們說話時,眉目間的憂愁稍稍淡了一些。

    “爹,我之前還以爲編制這些東西很簡單呢,像是兔子和蝴蝶,就算我們蓮花村的人不會,隔壁幾個村子中總會有人會的,或者最多小鎮中也會有好多人都會,沒想到大家都沒試過編這些東西啊。”

    慕安暗暗的強調着重點:大家都沒有嘗試過編制小兔子和小蝴蝶。想要告訴他們自己能做這第一人,是沾着運氣,是她幸運的功勞,而不是自己的手藝超羣。

    “爹爹,你說這些東西......能賣嗎?”

    慕安快速的甩出這樣一個問題。

    “......”

    廚房內一片安靜,除了一直高興得“咿咿呀呀”叫喚着的小傻魚,其餘人都沒自己女兒(妹妹)的想法怔住了。

    “又......又賣啊?”

    慕大山端着自己的碗,機械的回頭看向廚房角落中堆着的那一大堆土豆,下意識的想象着自己家中被土豆塞滿的場景,一時之間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愁。

    “怎麼個想法?”

    經過這幾天的種種,慕大年和慕氏已經平淡的接受了自己的女兒非常聰明的事實,微微一呆後,冷靜的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爹孃,太多了的話安安一下子編不出來,我可以先編一些,在村裏面換。但是他們合起來欺負安安和孃親,安安就只編出來一些來給他們。”

    慕安突然撅着小嘴,一臉委屈巴巴的小模樣。

    “然後安安再多編一些,爹爹下次去集市上賣好不好?”

    “安安,爲什麼不攢攢,讓爹爹一次性拿到集市上去呢?”

    慕氏問出了慕大年心中疑惑。

    “因爲他啊!”

    慕安伸出手指,指向一個方向。

    慕大年和慕氏順着安安的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看到了喫得一臉歡快、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傻子——慕小山。

    “爹爹,孃親,你們看小山喫的多開心啊,我們早一點在這裏換一些雞蛋,就能早一天給小山喫點好的,安安早上出去的時候聽到有嬸子說弟弟瘦的像是一隻猴子。安安好心疼弟弟。”

    慕安扁扁嘴巴,淚眼汪汪。

    小傻魚一個小嬰孩,真的是太瘦了,這樣大的小孩不都應該是白白胖胖,肉肉乎乎的嗎?起碼得是她一個家中驕養不幹粗活七八歲的小女孩輕易抱不起的重量纔對,她的小傻魚,她的小錦鯉,怎麼能這麼瘦呢!

    “唉,還是安安聰明,想的周全。”

    慕大年和慕氏看着女兒和兒子,暗暗嘆息。

    哪裏哪裏,我不過是多讀了十幾年的書,見多了世面罷了。

    慕安心中偷偷搖擺着小腦袋。

    雖然她的人生閱歷比不上慕家夫婦,可是她在二十一世紀寒窗苦讀十幾年可做不得假。那十幾年中讀過的厚厚的書,那些歷史知識,給她不僅僅是知識,更多的培養了她的思維想法,還有在二十一世紀的各種所見所聞也是開闊了她的大腦。

    “就這樣,聽安安的,不過不在這一兩天,安安手心中的傷好了之後再開始編吧,這幾天先休息休息。”

    慕大年一錘定音。

    早在他和大山回來喫飯之時,慕大年就注意到女兒的掌心有些紅腫,只是沒有問出口,安安聰明,一定是不想他擔心,所以沒有說出來,慕大年自然也就裝作不知道,只是現在卻不能讓安安帶着傷去編制那些小東西。

    慕安無意識的握了握自己受傷的那隻手。

    哎呀,要不是爹爹提了一句,她都要忘記自己手掌心中還有點傷了。

    慕安汗顏,原來她想要賺錢的心思已經壓過了生理上輕微的疼痛。

    自覺好笑的慕安不知道他的爹爹和哥哥在心中已經上演了一場苦情大戲:女兒(妹妹)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爲了不讓家人傷心着急,什麼苦都自己扛着,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家中的小姑娘。

    “安安,哥哥和你學,等哥哥學會了,哥哥一定不會偷懶,一定好好編,安安就可以多休息了!”

    慕大山什麼都沒有問,不想浪費妹妹一片苦心,只是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噢。”

    慕安有些糾結,這螞蚱和兔子還好編一些,那蝴蝶,慕大山這個哥哥傻乎乎的,還不知道能不能學會......

    看着慕大山一臉堅定的樣子,慕安決定還是嚥下口中的話語,免得傷了哥哥的心,雖然可能免不了,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讓慕大山多高興幾天也是好的......吧?

    慕安有些不確定。

    *

    顧府。

    偌大的花廳中擺着一張大大的桌子,上面放滿了山珍海味,但被衆星捧月的金貴瓷碗中盛着的卻是一隻小小的野雞。

    “子初又去打獵了?”

    飯桌旁,一位身襲淡藍色雲紋,頭戴白玉簪子的貴婦人挑眉出聲。

    “娘,你快嚐嚐看,今天的獵物我可是讓廚子好好處理了一番,加了許多滋補的藥材,還加了娘最喜歡的竹筍,這竹筍可是雲城特意栽種的,味道極鮮!”

    眼前的貴婦人赫然便是顧逸北的母親,顧氏趙文葉。

    顧氏本愈打算執起象牙筷嚐嚐兒子親手打回來的獵物,此刻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呦~今兒怎麼突然叫我孃親了?”

    “娘這話說的,兒子是您的兒子,叫您孃親不是天經地義嗎?”

    顧逸北一本正經的說着。

    “得了,你都說是我兒子了,做孃的還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直接說吧。”

    顧氏好笑的看着兒子,捅破了兒子那一本正經的樣子。

    “嘿嘿,娘真聰明。”

    顧逸北笑嘻嘻的拍着馬屁。

    “娘,家中有關絲綢布料的庫房鑰匙都在您的手中,我想從裏面拿一些‘粗細布’,各種來幾尺就好。”

    顧浩方疼妻如命,家中只要是涉及女子喜歡的衣裳首飾胭脂水粉一類的庫房鑰匙和店鋪,全都交到了妻子手中,任由她隨意處置,尤其是各種少見珍貴的布料,更是全部囤到庫房,哪怕是由它們過時,也絕對不允許出現一絲可能讓妻子手頭無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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