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西三還是默默的將警戒線拉高了一點點。
他總是覺得,慕安這打趣,不像是打趣,這是他身爲一個練武之人,也是在權力中心混了數十年的直覺。
慕安,她的心思不簡單,總覺得,她的經歷,不對,慕安前七年的生活,他們幾乎能查得乾乾淨淨,並沒有什麼出衆的地方。
應該說是她的見識,她管中窺豹的能力,大大出乎了他的認識,甚至,會超出他們爺的認識。
可是,這些都是他的直覺,沒有任何證據,“蝴蝶”這事兒,確實是不能說,他也沒法兒直接問慕安她能想到些什麼。
“你看我幹什麼?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
她又不是傻,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他們乾的不是什麼一般人能觸碰到的事情,八成還有什麼小危險,她又不是不想混了自己到處說。
“……”
得,想讓她保密的事兒,慕安自己都主動的發誓了,他還能說什麼。
西三暫且收了自己的心思。
“今晚,還是夜深人靜後,我們會親自來找你,帶你出去,那個……今晚你辛苦一些,別睡着了再叫不醒,又讓我們爺白跑一趟。”
西三好心的想要提醒一下。
早點編織了大批蝴蝶,爺的局,才能早點啓動。
而且昨晚那麼折騰再來幾次,他們要吐血了。
“咳咳……那個,不好意思,今晚你讓顧逸北不用客氣,實在叫不醒掐我一下也是可以的。”
慕安也是臉紅。
看樣子他們也是有些急的樣子,因爲她睡覺睡到叫不起來耽擱了他們的大事,她着實有些不好意思。
西三點了點頭,已經放棄糾正慕安的叫法了。
“對了,今天晚上迷藥能不下,要不就不下了吧……那東西用多了,會不會總是有些不好的。”
慕安在家,經常聽她老爸說一句話——是藥三分毒。
無論是多麼名貴的藥,能不喫還是不喫的好,不然總有些看不見摸不着的地方有可能受影響。
“那是安眠的,安眠的,藥效只是讓他們睡得沉一些,睡醒後神清氣爽,不會有傷害!”
懷疑藥效懷疑到東一東二身上了,即使是不那麼對頭的西三都有些忍不了。
“那我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慕安小心翼翼的用右手比劃了螞蟻大的一點小空隙,看向西三。
“什麼?”
西三皺眉問道。
“下了迷藥後,把我弟弟抱到我屋子裏睡覺,我覺得吧,我弟弟不幹什麼事兒,天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沒必要迷……好好睡一覺。”
慕安還是不想讓慕小山一個小不點吸那東西,即使只是安眠。
慕氏夫婦倒是適量的吸一些,安穩睡個好覺反倒是好一點。
“是。”
“對了,你們記得找個人看着他,免得他摔到地下。”
小孩子睡覺沒定數,最是喜歡滿牀的打滾,翻來覆去,不要問她爲什麼知道。
“……是。”
這人不大,姐姐做得倒是負責,方方面面都能想得到。
“這事兒我答應你們了,那張巧樹那事你們會怎麼處理?”
估摸着距離慕大年和慕氏醒來還有點時間,慕安想多問幾句。
“那就要看你了,你是怎麼想的?”
“我?”
慕安疑惑的問道。
她是怎麼想的?她不是說過,不想張巧樹因爲她而被冤枉入獄,其他事都無所謂。
“你是想張巧樹不因爲你而入獄被冤枉,那麼你要的結果是還他清白被放出來,還是隻要他被安穩放出來,其他的都無所謂。”
這事兒不太好辦,之前爲了能將張巧樹安安穩穩的送進去,他們出手便是價值連城的“鎮店之寶”。
結果也如他們所料,但是現在想要將人再撈出來……他們準備的人證物證需要全部打翻,一來二去的很是麻煩。
“……”
這事兒她還真沒仔細想過。
慕安咬脣。
“你們送進去也不容易吧,準備物證人證什麼的……”
慕安心虛的看向西三。
唉,人家好心爲她解決問題,她卻反倒是給他們找麻煩,這事兒怎麼看都是她拎不清……
可是張巧樹如果因爲這個被砍了,或者被流放,臉上刺個什麼字,以後被人指着鼻子嘲笑着“這是個賊,這人偷了人家的玉佩,人家的鎮店之寶……”
又或者張巧樹以後的孩子是個好的,卻被其他小孩欺負“你爹是個賊”什麼的,她良心實在是過不去。
“那你的意思是……”
聽着慕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西三覺得,這事兒可能不用那麼麻煩,他們翻頁,不追究張巧樹盜竊“鎮店之寶”的事兒,再塞點銀子進去,張巧樹很快就可以放出來了。
這種辦法最是簡單不過。
“這樣吧,我給你們想個辦法怎麼樣?”
慕安虛虛的小聲說道。
“你們就說那塊玉佩是假的,張巧樹被人拉了當替罪羊,真正的玉佩不知道在哪,這就成爲一個懸案了,誰都不用去坐牢。”
慕安覺得,她這個方法應該還是不錯的,所有人都被拉了出來,到最後這案子沒法破,顧逸北的人說一句不追究了,到最後不就不了了之。
“……”
這想法,好像還可以。
西三皺了皺眉頭。
這樣一來,只需要調換一下玉佩,他們也不用再安排人手佈置人證物證。
就是,不知道扮掌櫃的暗衛知道這是誰出的主意後,會不會殺過來掐死慕安。
帶人抓人的是他,一錘定音張巧樹偷的就是他店裏玉佩的也是他,到最後,親自到衙門保釋他親自送進去的人還是他。
他的老臉都要丟盡了。
西三可憐了一下暗衛,決定採用慕安的計策,現在他們大大的缺人手,能省一個算一個,好歹能省出喝茶的時間也是不錯的。
“慕安,你真是聰明,這等計策,就是我一時也沒有想到。”
西三不懷好意的誇了誇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