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着的是厚厚的棉衣,她都神經錯亂到以爲現在是夏天,耳邊有死蚊子嗡嗡嗡的嗡個不停。
這人一開始吧,也不直接問,拐彎抹角,唧唧歪歪的說些有的沒的,她當然是裝傻充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反正不是她口乾舌燥,她就當作催眠曲哄她睡覺了。
嗨,可誰知道,這人從早到晚,一刻不停啊!蚊子都沒他這麼能叫喚。
他大爺睡了幾天睡得飽飽的,她可是在馬上顛簸了一天,費力又費腦,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她還得想着回去以後怎麼和慕氏交代。
誒,也不知道她消失了這麼些天,周嬸會不會以爲她掛了,把她之前說的話告訴都已經告訴孃親了吧?
慘了,這要真告訴孃親了,她可怎麼解釋。
她怎麼就找了這麼個絲毫不能爲她解憂,反倒需要她費心費力的藍盆友啊,可愁死她了。
一堆小事兒滾啊滾啊,滾成了一個大雪球,最後的結果就是這個大雪球狠狠的砸到了顧逸北的臉蛋上,然後將他活生生的埋在了雪球下。
順便將她也埋了。
是的沒錯,下雪了嗚嗚嗚......
大雪封路,馬車難行,他們被堵在了一家客棧處,於是有了三堂會審的一幕。
看看看看,這都快被人打成殘疾人的東一都非得插上一腳。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們還沒到城門的時候,它就已經被劈了,不信我的話,你們問其他人啊,東二你說是不是?!”
這邊一個眼神甩過去。
那邊一個“看我的”,兩個一唱一和開始了:
“是!那當然是,我們老遠老遠的就看到老粗的一道雷從天上‘唰’的一下劈下來,我們幾個當時就嚇懵了,一動不敢動啊。”
“你們都沒看到,那雷,嘖嘖嘖,我活了十幾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雷!”
“你們知道那雷是什麼顏色的嗎?”
“我告訴你們啊,打死你們都想不到,那是一道通紅通紅的雷!”
呵呵。
西四冷冷的笑道:“你之前不是說是一道金色的雷嗎?”
之前說是一道老粗老粗的、金色的雷劈在了城門上,這會兒子成紅色的了?唬鬼呢?
唬鬼也不是這麼個唬法吧?
“呃......”他有說過是金色的雷嗎?
他怎麼覺得,一直都是說的紅色的雷啊,金色哪有紅色來得詭異、難以捉摸、充滿神祕。
東二點頭肯定道。
“呵呵呵...”
西四拋出三個漫不經心、卻又帶着絲絲諷刺的“呵呵呵”,其中充滿了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味道,那笑聲讓慕安和東二覺得渾身瘮得慌,鬼上身似的。
“你們幾個是鐵定心什麼都不說是嗎?”
顧逸北敲了敲桌面上的空茶杯,那清脆空闊的聲音像是鬼敲門似的,讓兩人從鬼上身的感覺變成了進鬼屋的感覺。
“說了啊,就是看到雷劈在城門上了,你們自己不信的!”
眼瞅着東二這慫貨在顧逸北的詢問下縮起了脖子,慕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東二,自個兒梗起了脖子。
她怕誰啊!
她可誰都不怕!
誰嚇唬她她就夥同東二炸了誰!
“呵......”
慕安嘴巴兩頰鼓起來了,這聲“呵”也太侮辱她了!她說的話有這麼不靠譜嗎?!
“希望你倆牢牢記得今天說的話,還有,那兩個暗衛······”
兩個暗衛?慕安心裏頓時一個機靈:“那兩個暗衛怎麼了?!人家將命提在褲腰帶上來京城可是想幫你們的,不是白白送命的!”
“我知道,以後我把他們兩個都送給好不好?你有什麼不方便自己去做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但有一點我提前和你說好,你可別生氣。”
小姑奶奶生起氣他可是害怕得很。
“?什麼?”
“從現在開始,我會派四個人跟着他們,當然,也可以說是監視他們。”顧逸北大概懂得慕安的性子,這件事與其埋下禍端,還不如早日報備,免得小姑娘日後和他鬧脾氣。
距離媳婦兒娶到手可遠着呢,而且就算是娶到手了,這小姑奶奶哪天不開心了帶球跑,他這弱小的心臟可難以承受這樣的刺激。
“監視啊?”
“他們不犯事兒,絕對不會偷偷下手的意思?”
其實慕安也懂,按照古代一般做法,那兩個暗衛大概率是要被來個......安樂死?現在顧逸北這樣的做法,應該是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看看歷史上知道某皇帝登基事實的身邊人,哪個活下來了?
“不會。”顧逸北面上失笑。
“我又不是嗜殺成性的殘暴之人,哪裏會隨便對人動手呢。這不都把人放你眼皮子底下。”
這倒是,雖然是個古代人,但是顧逸北實在是和她胃口。
“嗯嗯噠,他們一定不會亂說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