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慕白雖然在日常生活之中看起來是一個溫水一樣不爭不搶的個性。

    但是,實際上內心卻是很剛硬果斷的一個女子。

    而且,向來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她說一不二的性格陸勵南是清楚的。

    所以,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勵南就馬上停下了步子。

    譚慕白知道繼續待在客廳裏面,就不可避免的要面對陸勵南。

    所以,擡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就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媽,你把他趕走,我回房休息。”

    方娟被女兒這樣一句話給說的很不解。

    但是譚慕白卻是擺明了不想要繼續見陸勵南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進了房間之後,立刻就把房門給鎖了。

    譚慕白進了房間之後,客廳裏面就只剩下方娟跟陸勵南。

    方娟略微思索了一下,纔開口問陸勵南:“你想跟我在家談還是跟我出門談?”

    女兒是她方娟的親生女兒,女婿也是她看起來還不錯的孩子。

    現在女兒跟女婿鬧了這麼大的矛盾,眼看着談不攏就要離婚了,她作爲陸勵南的丈母孃,自然是要將事情先問清楚才比較好。

    “我請媽去下面茶樓喝茶吧。”

    方娟點了點頭:“那就先下樓吧。”

    他們家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並不好。

    而且方娟也不能肯定,自己待會兒聽了這個女婿的話之後,不會火大。

    畢竟,自己女兒是一個什麼性格她很清楚,如果是婚姻生活裏面不是遇見了什麼觸碰她底線的事情,女兒是不會哭着跑回來的。

    老舊的宿舍小區外面不遠就是一條商業街。

    商業街旁邊的茶樓有好幾家。

    因爲時間有些早。

    陸勵南請方娟到了一家茶樓喫早餐,點了奶黃包跟豆漿。

    出了這樣的事情,方娟自然是沒有心情坐在這裏喫早點。

    所以,在坐下之後,就單刀直入的問陸勵南:“你不是出車禍死了嗎?”

    陸勵南抿了抿脣:“媽,我除了車禍之後就被送到軍區醫院裏面治療了,因爲這件事情被下了軍令不能透露,所以我沒有辦法跟您解釋具體的細節,我只能告訴你們我沒有死在車禍裏面。”

    本來以爲沒有說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方娟也許會不高興。

    可是,在聽了陸勵南的解釋之後,方娟卻是點點頭,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開口道:“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了。”

    她將這句話重複了兩次。

    眉眼之間也都是慶幸。

    陸勵南看着方娟這樣的語氣跟眼神,心裏面頓時覺得有些愧疚:“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方娟搖搖頭,開口解釋:“真正擔心的人是小白,小白在你的死訊剛剛傳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精神很不好,而且瘦了好多,你現在應該也是可以看出來的。”

    陸勵南點點頭:“是,我知道,我對不起慕白。”

    “但是,你活着應該是好事啊,爲什麼小白會那麼難過?”

    方娟真正覺得奇怪的,其實就是這件事。

    明明陸勵南並沒有死,爲什麼女兒還會這麼傷心呢?

    她心裏鬧不明白,所以想要讓陸勵南解釋一下。

    陸勵南卻覺得這件事不好開口。

    本來結婚就是逼着譚慕白同意的,而且昨晚跟譚慕白雖然有了夫妻之實,但是也算是趁人之危。

    自己的親媽衛琴之所以知道了,是因爲目睹了今天早上他們吵架的事情。

    可是,方娟的對着一切卻都是不知情的。

    如果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方娟的話,方娟也一定會大怒的。

    陸勵南皺着眉毛,只能撒謊:“因爲我騙了她,讓她傷心了半個月,所以她……”

    “小白這個孩子也真是的,人活着就已經很好了,還發什麼脾氣,”說完,方娟就要站起來,“勵南你別擔心,這件事我會好好勸小白的,而且呀,小兩口着剛剛纔結婚,怎麼可以說離婚就離婚?分居也不行,我晚上就把小白給你送回去。”

    說完,方娟就要離開茶樓。

    陸勵南聽着方娟的話,心裏有些複雜。

    如果方娟在問過譚慕白之後,知道了譚慕白是被逼着嫁給自己的之後,應該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而且,不只是不會讓譚慕白回去,搞不好,還會讓譚慕白離婚。

    方娟要回家。

    陸勵南便結賬送方娟回家。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方娟本來是要讓他跟自己一塊兒進去的。

    但是,陸勵南卻主動開口道:“媽,我就不進去了,如果慕白打算回去的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她回去。”

    “也好,我一定會勸她回去的。”

    陸勵南點了點頭,然後才從小區裏面離開。

    方娟回家之後,便皺着眉,輕輕敲了敲譚慕白的房門。

    譚慕白已經哭了一陣,現在聽見有人敲門,便聽外面敲門的人是誰。

    方娟聽裏面譚慕白沒有立刻來開門的意思,就知道女兒是不願意原諒陸勵南。

    這纔開口道:“小白,勵南已經走了,你開門吧。”

    譚慕白聽見方娟這樣說,才從牀上下來,然後將房門給打開。

    房門一打開,譚慕白就轉身往回走。

    方娟卻對着她開口:“小白啊,你跟勵南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譚慕白猶豫了一下,才轉身對着方娟道:“我……”

    她說了一半。

    就發現母親的眉毛皺了皺眉,視線盯在她的脖頸上。

    譚慕白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然後,白皙的手臂內側也有一個吻痕映入方娟的眼簾。

    方娟一邊看着女兒身上這曖昧的痕跡,一邊在心裏面想這新婚的小夫妻爲什麼昨晚還能甜蜜蜜滾牀單,今天就哭成了這個樣子。

    “你什麼?”

    方娟問譚慕白。

    譚慕白已經到了脣邊的話,忽然就都嚥了下去:“我不想見陸勵南,他是個騙子。”

    “你呀,到底要他怎麼道歉才願意原諒她?”

    譚慕白心裏有苦說不出。

    她本來是想要跟母親說自己嫁給陸勵南純粹是被逼無奈的,可是,母親在看見自己身上這些曖昧的痕跡之後。

    她就不想要再說被逼婚的事情了。

    畢竟,昨晚的事情她還能記起許多。

    她不排斥陸勵南,甚至以爲是夢境,而主動的去攀纏陸勵南。

    既然身體已經主動的去接受對方。

    那麼,還有什麼資格再說自己是被逼着嫁給陸勵南的呢?

    她抿着脣,打算將自己被逼婚這件事先憋在肚子裏面。

    而那邊不知情的方娟卻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自己的女兒:“小白,勵南沒有在車禍裏面走了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你就不要跟他計較這麼多了,好嗎?”

    “不好……”

    她抿脣,皺緊了眉頭,不想要原諒陸勵南。

    方娟看女兒跟女婿鬧彆扭,而且這次的彆扭還是一時半會兒解不開的,便拉着女兒的手,坐在牀上,溫柔的勸她:“小白,勵南畢竟是軍區裏面工作的,既然他的情況一直都是被保密的,那麼,就是軍區裏面不讓外傳,勵南對你這麼好,如果沒有軍令的話,什麼事情不會跟你說呢?”

    譚慕白不說話,也沒有話能解釋現在的心情。

    她根本就不是因爲陸勵南沒死而覺得傷心,相反的,在得知陸勵南實實在在的還活着的時候,她的心裏面是有些鬆懈而開心下來的。

    可是,接踵而來的,就是對他以這種欺騙的方式而要了自己初次的憤怒。

    這是一種趁人之危的卑鄙行徑,他是個十足十的騙子。

    而且,她懷疑這次的行爲,還是他早就已經計劃過,專門過來算計她的。

    這些,她都不能對方娟說。

    方娟看她一直不肯原諒陸勵南,嘆了口氣:“小白,夫妻之間鬧點小別扭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你也要體貼勵南,畢竟,軍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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