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城在手術中已經睡了過去，麻醉沒有消，還沒有醒過來。
護士看着譚暮白穿着手術服就要往第三手術室那邊走，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譚醫生，先把手術服換下來再過去吧。”
“啊，好的。”
護士的擔心也不多餘。
在手術室裏面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現在第三手術室那邊的病人家屬正在鬧。
她這樣穿着手術服直接過去，很容易就被當成那場心腦科手術的醫生，然後被病人家屬抓住。
她去手術室裏面換好了白大褂，也來不及整理別的，便直接往第三手術室走過去。
剛從電梯裏面出來，就聽見走廊裏面一陣小聲議論的聲音。
其中，還夾雜着哭聲跟罵聲。
譚暮白抿了抿脣，皺眉往手術室的方向走，走廊裏面已經聚集了很多醫生跟護士在圍觀。
等譚暮白走到了人羣裏面，正好能聽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的罵聲從手術室裏傳出來：“你們就是故意害死我爸的！臨時給我爸換手術的主刀醫生！你們這些庸醫，混賬，殺人狂！”
譚暮白聽着病人家屬這樣罵，就想要往前走一走。
然而，眼看着就要從人羣裏面走出去了，身後卻有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譚醫生。”
譚暮白轉回頭，看見拉住自己的正是早上跟她去傅錦書家裏面的年輕醫生肖玄。
肖玄看見譚暮白想要往前走，忍不住提醒：“譚醫生，病人家屬現在很激動，你別過去，萬一被誤傷了就不好了。”
譚暮白皺了皺眉，眼神很擔憂：“高醫生他怎麼樣？”
高帆行醫多年，在人醫也算是一個有口碑有實力的心腦科醫生，做過的大小手術也不計其數。
然而，這麼多年以來都沒有出什麼事，怎麼偏偏這次替代傅錦書的時候就出事了？
肖玄也看出譚暮白很擔心，開口道：“譚醫生，您別擔心，已經報警了，待會兒警察會過來的。”
“可是，醫鬧不是三點鐘的時候就開始了嗎？”
她一臺手術都過去了，怎麼現在才報警？
“剛開始鬧的時候沒有這麼厲害，高醫生在跟病人家屬講這件事，因爲死者本來做這臺手術也是鋌而走險，手術成功的希望很渺茫，但是因爲臨時換了醫生，病人家屬就覺得如果是傅醫生做這臺手術就不會失敗，所以手術失敗就怪到醫院跟高醫生的身上來了。”
譚暮白大概能夠理解這種心態。
因爲傅錦書在人醫的名氣要比高帆大一些，所以，病人家屬心裏面纔會有這樣的不甘跟僥倖。
但是，既然是鋌而走險的手術，就算是傅錦書親自做這臺手術的主刀醫生，也未必就不會失敗。
譚暮白皺着眉毛，問肖玄：“高醫生現在在哪兒？”
“跟其他兩個醫生還有兩個護士被堵在了手術室裏面。”
譚暮白聽肖玄這樣說完，就要往手術室裏面走。
肖玄看見譚暮白要往前走，還是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阻止道：“譚醫生，你還是不要過去了，病人家屬要是傷到你怎麼辦？”
“警察還沒有過來，總要有人跟他講明白的，我去看看。”
肖玄看譚暮白態度堅決，攔也攔不住，只好開口：“我跟譚醫生一塊兒過去吧。”
“你別來了，我自己就行。”
譚暮白往手術室裏面走，肖玄沒有聽她的勸阻，也跟着一塊兒去手術室門口。
周圍圍觀的醫生跟護士看見肖玄跟譚暮白在這個檔口上往第三手術室走，都覺得他們正在往槍口上撞，私下裏面一陣嘀咕。
這時候病人家屬正怒火上頭，大家想躲還來不及，居然有人還往手術室裏面撲，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