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壽元聽着譚暮白將當日在手術室裏面說服他跟其他醫生的話重新說了一邊,心裏面有些嘆息。

    也有些欣賞。

    譚暮白是一個很有優秀的外科醫生。

    起碼在他工作了的這幾十年裏面,絕對是一個出類拔萃的。

    她能在媒體的面前說自己對這個風險高的手術有十足的把握並不是刻意吹噓,而是因爲她是真的有這個能力。

    姜壽元覺得譚暮白只要在醫院裏面再過個五年,就能夠升到主任的位置。

    等他過幾年退休,譚暮白絕對能在肝膽外科一枝獨秀。

    而沈度雖然是同科室的醫生,但是論起之後的發展跟學習能力來講,完全不跟譚暮白在同一個水準上。

    只是,譚暮白嫁到了陸家。

    生完孩子之後很難說陸家會不會繼續支持她工作。

    譚暮白在接受完了媒體的採訪之後,姜壽元便笑着衝她示意了一下,讓她去一趟主任辦公室。

    譚暮白跟着去了。

    剛進門,就看見在主任拿起一面有流蘇的好看錦旗。

    譚暮白對錦旗不陌生,因爲在哪個科室裏面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幾面,大多數都是病人出院之後給醫院的某個醫生送來的。

    “這一面是送給你的,市裏送給我們科室的那一面掛在牆上了。”

    姜壽元看向牆上掛着的一面嶄新錦旗,眼神十分欣慰。

    譚暮白也跟着一塊兒看過去,發現上面寫着‘妙手回春’四個大字。

    很常用的錦旗標語,旁邊是日期跟送錦旗的單位。

    姜壽元將手裏面的這面錦旗交給譚暮白:“這是你救下來的那個孩子的爺爺奶奶今天早上送過來的,你遲到了,沒看見人家親自送過來。”

    “抱歉,今天早上有點事情,所以來晚了。”

    譚暮白將錦旗雙手接過來,覺得手上這面錦旗有些重。

    而且是重在了心裏面。

    她在醫院裏面工作了這麼多年,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錦旗。

    但是,每逢病人家屬給她送一次,她就覺得心底的責任更重了一些。

    她抿了抿脣,將錦旗接着,開口道:“能把孩子的命救回來就好。”

    這是她的真心話,她只是想要在自己的崗位上面,保持初心,讓很多人都能夠康復痊癒,而是不是心灰意冷的等着病痛將他們折磨致死。

    或者是,讓某些唯利是圖的醫生胡亂糊弄光了一生的積蓄。

    譚暮白吸了一口氣,姜壽元也知道現在譚暮白的心情略略有些複雜,笑着開口:“行了,今天沒有你的手術安排,也不需要你在前面坐診,好好去看一下你手底下治療的那幾個病人吧,尤其是那位難伺候的大爺。”

    姜壽元口中這個難伺候的大爺是誰,譚暮白的心裏面一清二楚。

    無非就是說的袁城。

    而袁城這個人,也的確是挺難伺候的。

    奇怪的是,今天早上袁城居然沒有叫護士過來喊她去給他輸液。

    前幾天的時候,袁城動不動就早上找藉口來讓譚暮白去給他親自輸液。

    今天這是怎麼了?

    突然良心發現,不再給人添亂了?

    譚暮白心裏面有些納悶。

    手上拿着錦旗,跟姜壽元打了招呼,然後就從主任辦公室裏面走了。

    她先是回到自己的診室裏面將錦旗給放起來,然後才往袁城的病房裏面去。

    剛到了袁城的病房門口,還沒有推門進去,就聽見啪的一聲響。

    這響聲很炸,好像是水杯或者是花瓶給狠狠的從桌子上面掃下去的聲音。

    譚暮白停下了腳步,隔着虛掩的門板聽裏面的動靜。

    就聽見一箇中年女子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開口勸道:“你就是這樣發脾氣也沒有什麼用處,該怎麼做還是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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