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想過……”傅錦書的話說了一半,就沒有接着說下半句。

    而聰明如她。

    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傅錦書的下半句話是什麼呢?

    “有沒有想過陸勵南已經死了嗎?”

    譚暮白不怕,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

    傅錦書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她所問的問題。

    “我想過。”

    譚暮白開口。

    手指輕輕裹緊了自己的外套,不讓冷風從外套裏面鑽進去,吹到她的身體。

    “那你要怎麼辦?”

    “我會帶大陶陶,終身不嫁,直到幾十年之後,去找他,再跟他在一起時。”

    “你不害怕嗎?”

    那種失去了至愛的感覺,她不會覺得害怕恐懼嗎?

    “他不會希望我害怕的。”譚暮白勾了勾脣角,“他會希望我一直堅強的去保護他想要保護的東西,會希望我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譚暮白的每一句話,都透着柔韌于堅強。

    傅錦書看着她,覺得她這些年變了好多好多。

    多的跟當年大學裏面的譚暮白,已經判若兩人。

    那個時候的她冷漠,卻看起來單純。

    而這個時候的她,層層疊疊的感情堆積在心裏面,看起來要被這些感情千絲萬縷纏的動不了,卻又沒有一分感情能夠成爲她的負擔,阻礙她前進的腳步。

    相反的,這些感情,全都絲絲縷縷的變成了支撐她的力量。

    她很難過,但是不會放聲哭泣。

    她心有絕望,但是絕不會就此頹廢,放棄希望。

    所以,她要去蘇依拉。

    要去那個被傳的恐怖至極的地方,去尋找陸勵南。

    殷墨書也跟着吸了一口晚間的冷空氣,被酒意催的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被這冷空氣激的清醒了許多。

    “三天後就出發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伸手,從路邊給她攔了一輛出租車。

    譚暮白看見出租車停在她的面前,微笑了一下:“謝謝。”

    她上車。

    殷墨書卻站在車子外面,跟司機說了她家的地址之後,便付了錢。

    譚暮白問他:“你不跟我坐一路車嗎?”

    “我再走走。”

    他的腦子裏面有些混亂的情緒,在悄悄的蔓延,有後悔,也有愧疚,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纏着他。

    譚暮白在車裏面衝他揮了揮手。

    他微笑着看着她所做的出租車離開。

    好一會兒之後,從吸了口氣,重新順着路邊往前走。

    譚暮白回家之後,就看見方娟在客廳裏面看電視。

    一見到她回來,便迎過去:“怎麼今天聚餐回來的這麼晚?”

    說完之後,就察覺到女兒的身上有酒氣,皺了皺眉:“還喝了酒?”

    “嗯,”譚暮白換好了鞋子,走到沙發邊上,放空身體,往沙發上面一躺,道:“媽,我三天之後去蘇依拉。”

    正在給她整理脫下來的羊絨外套的方娟微微一怔,隨後才道:“這麼快?”

    “早去早回。”她說的就像是週末出差兩天一樣輕鬆。

    但是,方娟的心裏面卻如同壓了一塊大石一樣,覺得有些沉重。

    早去早回?

    蘇依拉那個地方,真的能如她女兒說的那樣,這麼容易就早去早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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