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暮白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話一說出來,黃文暘那張石膏一樣緊繃的臉居然一下子笑了出來。

    露出來的笑容還是那麼的嘲諷。

    “你信他?”

    這個他,當然是指的莫君澤。

    譚暮白皺了皺細長英氣的眉:“我不信他要信你嗎?”

    黃文暘的雙手被手銬銬住,本來在面對剛纔進來的沈冰跟莫君澤的時候,是一副坐直了身體,背脊筆直的姿態。

    如今看見譚暮白,卻是全身的骨架都放鬆了一樣,將背往椅背上一貼,整個人鬆鬆垮垮的坐在椅子上,歪着頭,眼神嘲弄的看着譚暮白:“那我勸你最好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

    譚暮白並不是司法行業的,所以並不懂什麼審訊技巧。

    跟黃文暘交流的時候,也是目的明確的跟他順着往下聊。

    如果能繞個彎子,就繞個彎子,能套出一點什麼來,就套出一點什麼來。

    其餘的,就真是閒聊天了。

    只要注意不被他耍了就好了。

    而現在,黃文暘所說的話,很有耍她的嫌疑。

    “相信我,那個莫教授並不是什麼好人。”

    “也許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好人。”譚暮白覺得黃文暘又要挑撥離間。

    黃文暘卻接着道:“對你們也不是什麼好人。”

    譚暮白麪上毫無動搖的意思,其實心裏也有點古怪的感覺。

    從莫君澤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覺得莫君澤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可是,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卻又讓她說不出來。

    她抿了抿脣。

    黃文暘就繼續道:“你不懷疑他嗎?”

    “我爲什麼要懷疑自己的同伴?”

    譚暮白覺得跟黃文暘的聊天已經有些無聊,手指就抓着手邊的鋼筆開始百無聊賴的轉了起來。

    他大概能想到接下來黃文暘要說的都是挑撥他們懷疑莫君澤身邊的話。

    她並不打算把這些話聽進腦子裏。

    可是,黃文暘說的準備挑撥的第一句話,就讓她停下了手裏面轉着的鋼筆。

    黃文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說:“你不覺得他手上那枚老舊的婚戒很奇怪嗎?”

    譚暮白手裏的鋼筆停止了轉動。

    黃文暘的眼裏露出了惡劣的笑意。

    譚暮白的眉峯擰了起來。

    審訊室外面,元熙跟沈冰都注意到了譚暮白的表情跟動作變化。

    莫君澤這種主修心理學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看着譚暮白,聲音毫無起伏,也毫無感情的開口:“譚醫生已經被黃文暘套進去了,讓她出來吧。”

    這麼一說,沈冰跟元熙都有些驚訝。

    “這……”

    這才進去幾分鐘啊?彼此之間講了有十句話嗎?

    譚暮白這麼容易就被黃文暘給套路進去了?

    沈冰跟元熙都有點懷疑莫君澤的話。

    可是,兩個人誰都沒有說出來,而是通過通訊器,把譚暮白給叫了出來。

    譚暮白的手指輕輕扶了扶耳朵上戴着的耳機,就點點頭,看向黃文暘,二話沒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然後轉身出審訊室。

    黃文暘看着譚暮白離開,也不驚訝,只是不死心的提醒她:“譚醫生回去最好仔細想想我說的話。”

    譚暮白腳下的步子微微頓了頓,忍住了回頭的欲·望。

    徑直開門,走出了審訊室。

    一出審訊室,沈冰就迎了過來:“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譚暮白看了看莫君澤,道:“沒什麼。”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