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澤對於譚暮白這樣開門見山的跟他說話似乎是一點都不意外。
他慢條斯理的拿起餐桌旁邊的餐巾紙，輕輕擦了擦嘴角，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對面。
譚暮白坐下。
此刻，周圍正在用餐的營地士兵大多已經解決完了午餐，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這個醫療基地跟營地之中，所有人都各司其職，十分忙碌。
唯獨莫君澤跟這兒的一切都是閒的那麼格格不入。
別人忙的腳不沾地，但是他卻能悠悠然的遊走在各處。
別人喫個飯洗個澡，都是跟時間戰鬥一樣的迅速。
但是他卻可以在別人的快節奏生活之中，始終保持着自己那個慢節奏享受生活的方式。
譚暮白看他眼神裏一點熱情跟暖意都沒有，就繼續道：“苗馨兒的事情，莫教授應該是很清楚的。”
“那是你們醫療基地的事情，我不清楚。”
他開口道。
譚暮白點點頭：“你硬要裝作不知道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這句話似乎是惹得莫君澤不高興了。
他水墨畫一樣的俊眉微微一擰：“譚醫生說我裝？”
“我沒記錯的話，那天苗馨兒被搶救，正好莫教授在病房外面坐着等我，要我還書吧？”
莫君澤沒法否認，眉毛挑了挑：“病房外面的事情我知道，病房裏面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譚暮白知道，要說服莫君澤幫忙很困難。
但是當下元熙感染，她必須得說服莫君澤站在她的這邊，幫忙出謀劃策。
“莫教授不想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嗎？”
“沒興趣。”
莫君澤說完，就端起自己的水杯要離開。
譚暮白有些急了：“莫君澤！”
她這一聲，直呼莫君澤的名字，嚴厲而又不客氣。
讓莫君澤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
周圍也有很多經過的人因爲譚暮白這句話，而好奇的朝着他們兩個看過來。
莫君澤緩緩轉頭，平淡卻又厭惡的看着她：“譚醫生，你不知道用這樣的語氣直呼別人的名字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嗎？”
“莫教授，”譚暮白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與他相對，並沒有任何因爲剛纔語氣嚴厲的直呼他的名字而產生的愧疚之意，“莫教授不覺得你關注的重點不太對嗎？”
莫君澤那雙細長儒雅的眼睛在鏡片之後，稍稍眯了起來。
“我不知道莫教授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覺得莫教授這幅遊離世外，什麼事情都事不關己的態度，讓人覺得你很……”
她斟酌了一下。
才吐出兩個字：“失敗。”
“失敗？”
莫君澤重複了這兩個字一遍。
那本來平淡冷漠的面孔跟眼神，忽然就變得陰冷了許多。
“莫教授是個事業上很成功的人，但是，你做人很失敗吧？”譚暮白看莫君澤的瞳孔驟然縮了一下，篤定自己說的沒錯，便繼續道，“作爲丈夫，兒子？或者父親？你也是這樣冷漠的對待身邊的人跟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