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很不好。”陸勵南的臉色不好看，說出來的話聲音也壓得很低。
除了風聲，離他最近的楊逍也就聽見他說的這幾個字而已。
楊逍擔心的看着他：“陸隊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沒時間考慮了。”
陸勵南手指輕輕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眼睛在黑夜無星的天空下有些暗沉的過分。
楊逍咬了咬後牙槽：“您真的要這麼做？！”
“嗯。”
陸勵南沉沉應聲。
楊逍快哭出來了：“這也太狠心了，陸隊，讓我去吧。”
“你少礙手礙腳的。”
陸勵南懶得理會他，擡步便往前走去。
楊逍被這樣嫌棄，欲哭無淚，爲難的看了看身後的通訊室，又看了看隱入夜色的陸勵南，還是咬了咬牙，往陸勵南離開的方向跑了。
……
黑夜無星，無月。
漆黑的夜空像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矇住了整個天空，看不見一絲的光亮。
沈冰一動不動的坐在指揮室的椅子上，整整坐了大半夜，看着天空依舊不見黎明前的光亮，忽然垂頭，擡手捂住了額頭。
不知道爲什麼。
跟陸勵南一起做戰友這麼久，見過他做過無數艱難抉擇，他的內心都不會有這麼大的波動。
這一次，卻久久無法平復心裏的震驚跟難以置信。
陸勵南愛妻如命。
這一次，居然選擇放棄譚暮白，讓譚暮白在危險之中，自生自滅。
他扶着頭，沉沉思索昨晚到底有沒有聽錯陸勵南從電話那頭傳達過來的話。
而這也讓他打消了那一點僥倖，確定陸勵南是真的要放棄自己的妻子跟未出世的孩子。
梁亞東輕輕推開指揮室的房門，看沈冰扶着頭兀自沉思的模樣，忍不住走過去，輕輕喊了一聲：“沈隊長？”
“嗯，”沈冰擡起頭來看梁亞東，一雙眼睛裏佈滿了疲憊的紅血絲，精神也很不好，“什麼事？”
“派去追譚醫生的隊員已經全部歸隊。”
“嗯，好。”沈冰淡淡應了一聲，接着便沒了聲響。
派去追譚暮白的人沒有追上，很快就讓人返程了。
如今歸隊，若是沒有下一步的指示，就是確定要拋棄譚暮白在烏路加山的醫療小隊跟護送人員。
讓對方成爲棄子了。
“沈隊？”梁亞東知道沈冰在想什麼，思索前後，還是忍不住出聲發表意見，“譚醫生的身份跟作用很巨大，對醫療學術的研究也十分重大，如果我們據實報告給上級領導，雖然上面可能會追究譚醫生偷運醫療艙跟元隊長的事情，也會追究她去米拉其的事情，但是是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沈冰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懂。”
“那我們爲什麼不報告給上面，請求支援來救譚醫生一行人？”
沈冰放下支住額頭的手，擡頭看他：“烏路加山地形複雜，我們派人支援也進不去，所以報告給上級，上級派人去救也沒用，上級那邊也不好做決定。”
“那現在？”
“只能靠譚暮白跟元熙自己化險爲夷了。”沈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