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所說的這些,他全都是懂得。

    原本做出決定來的也是他。

    可是,爲什麼在做出決定之後,他又承擔不了這個決定的後果了呢?

    “陸勵南,最不應該頹唐下去的,就是你。”

    傅錦書輕輕拍了拍陸勵南的肩膀。

    從他身邊提步走了過去。

    寂靜的通道里,隨着傅錦書的離開,空落落的,只剩下了陸勵南一人。

    陸勵南垂着頭,心情沉鬱的調節了許久,才擡起頭來。

    一雙迷惘又孤冷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牆壁。

    腦海裏,如同電影鏡頭慢放一樣,在反覆的回放着看到那名女研究員時的畫面。

    一幀幀,一幕幕。

    極其緩慢,而仔細的回放在他的腦海之中。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隔離研究服的女·人。

    從口音跟背影上來看,像極了譚暮白。

    甚至在傅錦書沒進去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女·人就是譚暮白。

    但是,在傅錦書走進去,並且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明白,那個女·人不是譚暮白。

    傅錦書雖然表面淡定。

    可如果那個女·人真是譚暮白。

    傅錦書的語氣不可能沒有一點激動,也不可能平緩的帶着讓人能夠輕易察覺的失望。

    所以,他從門邊走到門口,看見了那個女·人的面容。

    那是一個長相跟譚暮白截然不同的女·人。

    甚至臉型都不一樣。

    他想認錯人,都沒有一點機會。

    他只能去面對這個赤果果的殘酷現實——

    那就是他們心存僥倖跟希望,一直認爲是譚暮白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譚暮白。

    這個被地下基地認爲是救世主,被傅錦書認爲研究思路跟能力都能跟譚暮白高度匹配的女研究員,其實另有其人。

    他從不知道,A城還有這樣一位能力與譚暮白相匹敵的女研究員。

    陸勵南深深吸了口氣。

    壓抑着心頭巨大的失落跟悲傷。

    擡起頭,從通道之中安靜的離開。

    通道中昏暗又空無一人。

    彷彿從沒有人來過一樣。

    而地下研究室裏剛剛見過傅錦書跟陸勵南的那位女研究員。

    卻在看着監控中,先後離開的兩人徹底消失在監控範圍中之後。

    擡手,將手上的手套給摘了下來。

    轉身交給助理詩奈爾:“走吧,結束了。”

    詩奈爾接過女·人的手套,問:“他們真的會相信?”

    “天衣無縫的一場戲,他們沒有理由不相信,更何況,傅錦書還是親自來確認過的。”

    女·人勾了勾脣角,“我這A城方言學的還不錯吧?”

    詩奈爾誇讚恭維道:“簡直跟土生土長的A城人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瑕疵。”

    女·人揚着脣角:“那我這次可要跟加文少·將好好討賞了。”

    “加文少·將的確應該好好的獎勵您,藍小姐。”

    被稱作藍小姐的女·人勾着脣角,自信且得意的從另一條通道,直接進入了通往地面的升降電梯,然後揚着頭,望着緩緩上升的電梯數字,從研究室到達了地面。

    地面上,早已有人在等着她的出現。

    看到她從電梯裏出來。

    對方立刻道:“少·將要見您。”

    “辛苦您來引路了,凱爾特祕書。”

    藍盈瑩嘲弄的笑道。

    凱爾特的眼底有一抹憎惡,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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