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別的年輕人太不一樣了,就算知道了方娟的事情,來了之後居然也沒有大吵大鬧。

    反而漸漸冷靜,讓她覺得棘手跟摸不透起來。

    “你想知道什麼,就去問方娟。”她忽然急於立刻把她打發走。

    譚暮白卻鎮靜下來,毫無離開之意,不僅如此,她還開口,同她說道:“我母親那邊,我自然會問,你這邊,我也要再認真提醒你一次。”

    “怎麼?”林祿覺得她要說狠話,忍不住斜眼看她。

    譚暮白望着她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冷冰冰道:“你是我的病人,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影響我,針對我,給我的工作造成困擾,傷害我的家人,你覺得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林祿覺得莫名其妙:“你是什麼結果管我什麼事?”

    她只想讓她不痛快。

    她不痛快了,她就痛快!

    “林女士,你之前說從南城攆轉來我院,是因爲我,現在,我覺得你更應該正視自己此行的目的,”譚暮白提醒她:“你是來治病的,或者,說是來保命更準確。”

    林祿霍的一怔,彷彿被利箭擊中。

    而林易舊年在旁邊站着,也忽然擡眼,驚訝的看向了譚暮白。

    譚暮白站的筆直,雙手插在外套的大口袋裏,她瞧着林祿,說的話沒有過多的私人感情,冷靜疏遠的就像是個旁觀者:“你從南城轉來我院,最初給我的說法是因爲我,不過,我對您的病情瞭解越多,便越覺得,您來我們醫院,除了針對我,給我添麻煩,主要是更想活下去吧?”

    這話似乎刺痛了林祿,她目光陰沉的盯着譚暮白,語氣也激動了幾分,有些欲蓋彌彰的拔高了聲調:“你說這話未免太自大了一些,全世界各地的名院名醫那麼多,你以爲就你能治得了我的病,做得了我的手術?你……”

    “不然你以爲呢?”

    譚暮白微微揚了揚下巴,打斷了她的爭辯。

    林祿被她這麼一個反問,手指在被子下握緊,抖了一下。

    譚暮白冷靜拿過旁邊桌上的一摞檢查單翻了翻,查看數值:“你最近的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多症併發,聯·合·會診,不僅需要我的同事對您進行治療,我的治療也對您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譚暮白從不誇大自己,卻也不會去妄自菲薄,“你的病情很複雜,我的治療對你來說或許不是絕對的選擇,卻是最佳的選擇,想必,這一點在你進入我院的時候,就已經心中有數了。”

    林祿被說中心事,刻薄的臉上神情更沉。

    她憤怒。

    卻又無奈。

    譚暮白說的沒錯,她是最佳選擇。

    不然,她沒有必要非得來這裏。

    而且,她也不是單純因爲陳年舊事來找她麻煩,最重要的,是來保命。

    “需要我的幫助,卻又針對我,給我設置諸多困難阻礙,這到底是爲難我呢?還是爲難你自己?”

    譚暮白目光平靜的看着她,溫和的警告,“我與我母親相依爲命多年,若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誰的命都不及她的命,我會放棄一切先去照顧她。”

    說到此處,她話語微頓,再開口,話也巧妙而沉狠了幾分:“就算是您出身不凡,也要往後稍稍,您懂這個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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