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娟憑着心裏的一股子勁兒說出了那些傷人的話,腦子裏亂哄哄的回到了房間裏。
陶陶那邊的數學題是否早已經做完她也顧不得了。
只是覺得心裏面難受,一下子就轉過身,趴在了牀上。
她抱着被子,淚水開始往外流。
心裏面有一百遍一千遍的對不起想要跟譚暮白這個女兒說。
可是,卻又一個字也不敢跟譚暮白說。
“我不能不按照她說的做......你不要怪媽媽......”
方娟痛苦的開口,聲音被捂在了被子裏面。
另一邊。
陸勵南並未立刻回家。
他拿着方娟給他送過來的外套,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眼睛看着無月的夜色。
夜空裏面有烏雲,層層疊疊,將天空襯的更黑了。
他看了不知道多久。
吹着夜風,忽然無奈的笑了一下。
腦子裏面還在迴響方娟跟他說的那些話。
“怎麼能放棄呢?”
他的慕白那麼好,他喜歡了那麼多年,想要守護一輩子的慕白那麼好,他怎麼可能放棄的了?
“不能......”他呢喃。
然而,呢喃音落。
便是一滴血,滴落在霜白的手背上。
猩紅鮮豔的血,沒有血色的蒼白病態手背。
這樣鮮明的對比,讓陸勵南瞬間愣了一下。
他後知後覺的擡手去擦自己的鼻子。
擦了一下,才發現,鼻子裏面又開始一滴一滴逐漸洶涌不受控制的往外流血。
他手忙腳亂的動手去擦。
擦得滿手都是血。
就在他慌亂無措的時候,忽然有人,遞過來一張白色的手絹。
手絹摺疊的很整齊。
在心底隱祕的地方,他恐懼於這一幕被譚暮白看見。
所以,慢慢擡頭髮現遞過來手絹的人並非是譚暮白,而是霍閔濤的時候,他的心裏面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在這兒?”
陸勵南伸手,接過了霍閔濤遞給他的手絹。
霍閔濤見他把手絹接過去了,並且開始擦鼻子裏流出來的血,便回答:“出來走走。”
也是巧合。
她忽然覺得心裏悶得慌,所以出來走走。
不想,就不偏不倚的遇見陸勵南了。
而且陸勵南還是現在這幅樣子。
“你是生病了吧?”
霍閔濤問他。
“稍微有點上火。”
陸勵南敷衍。
霍閔濤並不相信:“不是上火這麼簡單吧?”
除了在陸勵騰的事情上她容易被矇蔽,在別的事情上,她的腦子可是好使的很,眼睛也看得很清楚。
“如果只是上火,怎麼會讓你臉上出現這樣複雜的神情?”
霍閔濤已經看見了。
陸勵南瞞不過她。
但是,也不跟霍閔濤說事情的具體情況。
霍閔濤卻一定要問:“你到底怎麼了?生了什麼病?我能不能幫到......”
那個‘你’字還沒有說完。
就聽見譚暮白的聲音響了起來:“勵南?”
陸勵南擡起頭的同時,迅速將手帕藏了起來,而他的鼻血也已經止住擦乾淨,不再流了。
霍閔濤驚訝於陸勵南如此迅速的收拾好自己。
心中,也更加確定,陸勵南身上是出了大事。
不然,他不可能出現這種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