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衛生間裏洗臉。
洗完臉擡頭看鏡子裏的自己時，她清楚的看見了眼下重重的黑眼圈，跟已經哭腫的眼睛。
心情變得更差了。
她垂眼，抽了毛巾來擦臉。
房門外面，方娟還在說話，都是些罵陸勵南安慰她的話：“你不要爲了那個負心漢傷心了。”
“嗯。”
“男人就是這樣，讓他從一而終比母豬上樹還不靠譜。”
“嗯。”
“其實，也是你遇上這種渣男了，若是遇上一個真心對你的，也能從一而終。”
“嗯。”
譚暮白懨懨應着，將毛巾放回毛巾架上。
推開衛生間的門出來。
方娟看女兒雖然情緒差一些，卻並沒有一蹶不振，心中放心了幾分。
卻還是試探：“慕白，你今天不上班了吧？”
“請假了。”
她答。
方娟心裏掂量着，女兒是個工作狂魔，以前沒嫁人的時候雷打不動的上班，生重病都要暈在工作崗位上才肯退下來請假。
這會兒，並未生病，卻請了假，看來心裏的確很難受。
雖然面上表現的還算是平靜，但也是裝堅強給人看。
恐怕，沒有在她面前哭，也是爲了讓她放心。
方娟知道她是個懂事的，不喜歡叫人操心，就道：“你怎麼跟他說的？”
譚暮白一邊去廚房熱昨晚的冷飯菜，一邊道：“他跟我搶孩子，我不同意。”
她說的簡潔，方娟卻是一下就聽明白了的。
她是過來人，自然要給女兒出謀劃策，但是說到孩子誰撫養這個事兒上，她還是道：“單親媽媽撫養孩子很辛苦的，你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恐怕會……”
方娟口中的話停住了。
“您是單親媽媽撫養我長大，您能行我也行，”譚暮白在被離婚的傷痛衝擊之下，仍舊保持着自己的冷靜跟理智，“孩子是我生的，我去哪兒就帶孩子去哪兒，孩子不能沒媽。”
方娟想了想離婚後，譚暮白跟陸勵南的經濟條件，以及再行婚嫁的情況，就道：“可是慕白，孩子跟着陸家會好一些。”
“他家經濟條件是好，但是孩子沒有親媽了，”譚暮白不聽方娟勸，“母親在孩子的成長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我身爲母親不能缺席她的成長。”
“但是孩子的父親也很重要。”方娟道。
譚暮白扯了扯脣角：“我被您一個人拉扯大，不也挺好。”
“慕白，你帶着孩子再嫁人很難的。”
方娟苦口婆心。
譚暮白想到昨晚陸勵南也用這個理由勸過她放棄孩子，手上動作頓了一下，接着，冷漠的開口：“我離婚後不嫁人了。”
“那怎麼行？”方娟一下子急了，“你還這麼年輕，往後餘生還很長，媽媽不能陪你一輩子，你不找個靠譜的男人嫁了，媽媽死都不會瞑目的。”
方娟絕不允許女兒這樣：“放棄那倆孩子，這麼跟陸勵南離婚之後，你再重新找個人嫁了。”
她身爲母親，早已經去傅錦書那邊敲打過。
傅錦書也是好男人。
就把慕白再託付給傅錦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