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泠泠的事情暫時動不得，只能從長計議。
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說服佟泠泠作爲關鍵證人來指證易家。
而這一點，要慢慢來。
譚暮白跟宮明宸隨後又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之後，便離開診室，邊往醫院外走邊聊。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譚暮白覺得好像有人在暗處偷窺她。
她察覺不對，駐足回頭。
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宮明宸問她：“怎麼了？”
她笑：“覺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們，不過，應該是錯覺吧。”
她說完後，宮明宸也順着她的視線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地上，有個較小的影子一掠而過。
宮明宸擰了擰眉，沒再說這話題，只是問譚暮白：“你怎麼回家？”
“地鐵。”譚暮白笑着轉過身往前走。
“我送你吧。”宮明宸道。
“方便嗎？”她問。
“順路。”
“那就打擾了。”譚暮白笑着蹭了這趟車。
宮明宸覺得譚暮白跟自己話說的總是客氣的。
其實並無這個必要，在他的心中，他早已把她放在了比同事朋友更重要了百倍的位置上。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譚暮白上車之後，繫了安全帶，眼睛有些落寞的垂下看窗外。
宮明宸問她在哪裏下車。
譚暮白道：“陸家。”
宮明宸一怔。
車子行到半路上，看着譚暮白的心情一直非常沉鬱。
宮明宸纔開口挑起了話題：“醫院裏那些人說的閒話，你不要太往心裏去。”
“我沒事。”譚暮白微笑一下。
其實醫院裏那些人怎麼說，對她來說並不重要，也不會有多影響她的心情。
真正影響她心情的，是今晚要發生的事情。
她一想到跟陸勵南的感情要徹底的了斷，要畫上一個終止的句號了，她心裏就覺得難過。
而愛上那個人之後，再與之分開，痛苦便是千萬倍的增長。
令人不堪重壓。
她垂着眼睛，心下黯然。
宮明宸看她一直提不起精神來，就問：“你今晚去陸家，是有事與他談嗎？”
“嗯。”譚暮白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一開始跟他要孩子的撫養權，他不肯給，我說他不給孩子的撫養權，我便不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現在，他答應了。”
“他願意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讓給你？”宮明宸有些驚訝。
“是，”譚暮白苦笑，“我還以爲可能會因爲這個問題，而讓最後簽字離婚的時間往後拖一陣子呢。”
說來，她卑微僥倖的有些可笑。
明明對方已經厭煩她，想要快些跟她斷絕關係。
她卻還死纏爛打的在心裏懷着跟對方多糾纏一陣子的卑微奢望。
原來人在愛別人的時候，竟然能磨碎了傲骨，卑微可憐到如此地步。
譚暮白將頭靠在椅背上，慢慢閉上了眼睛，嘆息：“明宸，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愛上別人的時候，是人都會變得可笑。”宮明宸溫柔的側眸看他：“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是嗎？”
“嗯。”宮明宸很肯定。
譚暮白忽然睜開眼睛，問他：“那你這樣可笑過嗎？”
“有過。”
宮明宸坦然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然後呢？”
譚暮白想知道一個結果。
宮明宸卻笑了一下，有些自嘲：“人並不是一定要跟喜歡深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的。”
譚暮白聽懂了這句話：“你最後沒能跟你愛的人在一起。”
宮明宸很清醒，清醒的幾乎是無情：“我們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