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寒略作沉默,隨後,他站着,站在桌邊,目光從蘇詩涵身上轉移到桌面擺放着的一應佳餚上,他薄脣微動,低冷的聲線緩緩響起:“除此之外,詩涵,你還知道些什麼?”

    確確實實,如蘇詩涵所說一般,他光顧皇家餐館已有多年,不止一次兩次了,桌面上擺放的這一些飯菜是他常點的。

    可這些,蘇詩涵是如何得知的,傅夜寒不得其解。

    另外,關於一些細節,蘇詩涵不僅是知道,還知道得一清二楚,譬如,有時候,他會獨自前往皇家餐館,偶爾,他在皇家餐館一坐,那就是一下午。

    他最愛的一道佳餚是紅燒鯉魚。

    這都沒有錯,蘇詩涵說的是事實。

    可這一些事實,若非用心觀察,若非刻意去了解,費上一番時間和精力,蘇詩涵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偏偏,蘇詩涵就知道了。

    “我知道的,可多了。”對於傅夜寒,蘇詩涵自然是有問必答,不加以隱瞞:“比如說,我還知道你除了在皇家餐館裏必點這一份紅燒鯉魚,你還會點一份糖醋排骨,在飯後,你會點些美味的甜品,並將這一些甜品帶回別墅。”

    “我記得,在皇家餐館,你曾經還喝醉過。”

    “最後,還是由你打了電話,讓助理開車送了你回來。”

    “對了,提起這,我倒是清楚,其實,夜寒,你的酒量很好,可謂是千杯不醉,素來沒人能夠將你灌醉。”

    “可是,怎麼,就偏偏那一次,你會喝得那麼酩酊大醉,一身酒氣,可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害我擔心了好一陣……”

    蘇詩涵念念叨叨地說着,擡眸望着傅夜寒似是劍削一般剛毅冷峻的側臉,但蘇詩涵嘴上越是說着,越是覺察出些許不對勁來。

    慢慢地,蘇詩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都沒了聲。

    傅夜寒垂着冷眸,劍眉凜凜,他聽着響在耳畔蘇詩涵訴說的一聲聲話語,神情冷沉,沒什麼反常,他抿着薄脣,氣勢傲然。

    儘管傅夜寒面上不曾泛起一絲波瀾,但實則,他冷眸深處已是掀起一陣陣水花,心口亦是沉浮着一排排波濤。

    蘇詩涵事無鉅細地同他一番交代着,或許,連他都忘了的細節,可蘇詩涵卻瞭然於胸,她知道得那麼清楚,那麼詳細。

    傅夜寒越是聽着,心底沉浮的波濤越是洶涌澎湃。

    傅夜寒是詫異的,蘇詩涵所說的句句屬實,他察覺得出來,說起這些,蘇詩涵如數家珍,她的語氣是篤定的,言語間盡是溫柔。

    他喜歡紅燒鯉魚,喜歡糖醋排骨,這確實是事實,不過,這都只是因爲蘇詩涵喜歡,他便跟着一起喜歡罷了。

    他不喜辛辣,卻也不挑食。

    至於飯後甜品,他打包帶回了別墅,無非是因爲蘇詩涵愛喫。

    然而,在過往,由於兩人的關係惡劣,她排斥他,反感他,恨他入骨,她看向他的眼眸裏是濃烈得化不開的厭惡,甚至連與他說一句話,她都是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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