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忘了,自己開心,那也一樣重要。

    前世,從結婚,再到離婚,傅夜寒爲了順從她遷就她,他一直在隱忍,在剋制,也在不斷地妥協,屈服於她。

    在這期間,從認識傅夜寒以來,她只見過他在結婚扯證當天露出過一絲絲淺淡的笑容,在那以後,她便再也沒見他笑過。

    然而,整整一世,即便她給予傅夜寒的是數不清的冷漠,是不間斷的憎惡,以及無窮盡的傷害,可傅夜寒卻沒有埋怨過她一言半語,不曾怨恨過她一星半點。

    離了婚後,蘇詩涵想過,自己一直對傅夜寒都這麼不好,一點好臉色都不曾施與傅夜寒,想必與自己結婚,傅夜寒一定會悔不當初。

    當時,以傅夜寒在宜城的身份地位,只要傅夜寒一開口,就有無數千金名媛願意嫁與他。

    她想,傅夜寒與任何一位千金名媛結婚,都總會好過一些。

    嫁與了傅夜寒的千金名媛,一定會好生待傅夜寒的,也會傾盡全力地照顧好傅夜寒。

    做好傅夜寒的賢內助。

    而不會像她這般嬌縱,這般荒唐……

    然而,那一場沒有一絲預兆呼嘯而來的火海,卻告知了她答案。

    娶她,傅夜寒不曾後悔過。

    如若不然,尊貴不羈如傅夜寒根本不必與她共赴火海。

    今生,蘇詩涵正視了自己的心,不願傅夜寒再與過往一般傷心,委屈。

    她希望開心的人不止是她,還有傅夜寒。

    正好,藉此機會,蘇詩涵可以好好地同傅夜寒說說。

    然而,傅夜寒只是搖了搖頭。

    “詩涵,我沒什麼不開心的。”面對蘇詩涵真摯而嚴肅的眉眼,傅夜寒低冷着醇厚的聲線徐徐道。

    蘇詩涵望着傅夜寒勾勒着冷硬線條的臉龐,看不出傅夜寒有任何一絲情緒泄露出來,

    隨即,她也沒有強求傅夜寒非要說出一個好歹來,只是略作思索,道:“那好吧,不過,你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都可以同我說,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擔。”

    “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陪着你。”

    傅夜寒本就是內斂的性子,習慣了將心事全數隱藏起來,一人承擔所有。

    開心的,不開心的,他緘默,一向不會與旁人傾訴。

    罷了,她不需要傅夜寒改變,餘生,只要她多多注意一些,多多關心傅夜寒,傅夜寒總會有向她敞開心扉的一天。

    蘇詩涵心神沉定,索性不再多想。

    傅夜寒拉近了她,擁住她:“詩涵,其實,只要你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別離開我,那我就沒有什麼別的所求的了。”

    他一生所求,無非只是一個她而已。

    別的,都可以擱下,無足輕重。

    傅夜寒將蘇詩涵扣在自己健壯的胸膛,他的心跳聲平穩,強烈而有力。

    將蘇詩涵擁了個滿懷的傅夜寒只覺得自己的心口滿滿的,充溢着饜足的感覺,不再空落落的難受。

    這是傅夜寒這麼多年以來鮮少有過的感覺。

    時光靜謐,一切都剛剛好。

    剛好,出現在他生命裏的人,是她。

    她的到來,不早也不晚,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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