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擔心她的安危的舒家夫婦,在知道她的行蹤之後,便迫不及待的給她寫了信來。
信中先是罵了她一頓,說她一點也不懂事,居然瞞着父母偷跑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然後又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家長裏短。
最後,才提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說舒晚的母親李氏,懷有身孕了,現在正是孕吐嚴重的時候,再加上她思念擔心舒晚過度,現如今非常憔悴,舒正叮囑舒晚快點回去陪陪李氏!
“晚晚?”容辰見舒晚看完信之後就愣住了半天沒有反應,便叫了她幾聲,結果舒晚完全沒有聽見,於是他伸手在舒晚眼前晃了晃,加重語氣喊了一聲,舒晚這才一下子驚醒過來。
“嗯,什麼?”舒晚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容辰,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
“信上寫什麼了,這麼入迷,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有聽見!”容辰一屁股坐到她旁邊問道。
“我爹在信上說,我娘,懷孕了!”舒晚擡起頭來,看着容辰,“所以,他讓我儘快趕路,回去陪陪我娘!”她說這話的時候,渾身上下的氣息一下子低沉下來。
她似乎一下子回到了許多年前,她被拋棄的那個晚上。
那時候,她的養父母也是因爲懷孕了所以纔不要她了的!
現在,李氏懷孕,舒家夫婦即將有自己的孩子了,那他們,也一定會拋棄她的。
舒晚眼前浮現的,都是她小時候的那段經歷,不知不覺的,她的臉色變得煞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深深的籠罩着她。
“怎麼了?晚晚!”容辰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顯然是沉浸在什麼可怕的思緒裏出不來了,他趕緊開口,試圖喚醒她,“晚晚!”
他的干預,終於還是將舒晚從地獄中拉了回來,舒晚慘白着一張臉,看着容辰半晌沒有說話。
她一下子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沒有意思!
小時候她的養父母會拋棄她,現在,舒父舒母親也會拋棄她,至於容辰,就更不用說了,男人最是信不過的東西,在那個明確規定只能一夫一妻的時代,都束縛不了那些要出軌,背叛自己伴侶的靈魂。
何況,還是在這個男人三妻四妾乃是最正常不過的年代!
一個家中尚有條件的男人,都會納兩門妾室,何況是容辰這樣的貴胄!
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容辰今日將她捧爲手心的寶,明日就可有可能棄她如敝履,人心,是最善變的東西。
這世間唯一永恆不變的,就是什麼都在變!
今日容辰的確是對她呵護備至,那以後他厭棄了她,轉身與他人濃情蜜意呢?
她要一輩子忍氣吞聲,和無數女人共侍一夫,費盡心思,爾虞我詐,就只爲爭奪一點點容辰的寵愛嗎?還是在容辰喜歡上別的女人之後抽身而去呢?
那就只有後一條路可走了,與其到了那樣不堪的境地再抽身離去,不如趁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把一切都扼殺在搖籃當中。
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就是和容辰劃清界限的好機會。
“沒事!”舒晚捏緊手中的信,露出一個非常勉強和敷衍的笑容,“就是我爹說想我了,叫我趕緊回去,對了,我去那邊看看,他們魚捉得怎麼樣了。”說完也不等容辰接嘴,就直接離開了。
容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出口,他看了一眼舒晚手中已經被捏到變形的那封信,眸子沉了沉。
舒晚現在渾身上下對他充滿了敵意!
以及濃得化不開的迷茫和彷徨,讓他這個局外人都可以感受得到此時她心中的難過和悲痛。
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舒晚在一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要了解者一切,就得先搞清楚,舒正的那封信上究竟寫了什麼!
她身上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莫名的讓容辰心疼無比,這究竟是遭遇了什麼,以至於讓她會這麼抗拒別人的接近。
輸完沒管身後的容辰是怎麼想的,她也並非想去找宇文珠他們捉什麼魚,她就是想要避開容辰,出來透口氣罷了。
既然如今她已經決定要和容辰劃清界限,那首當其衝的就是不能再和他一道走,得找個理由離開纔是。
還有到了黑水城之後,也得想個辦法叫容辰不與她見面,時間一場,拖到容辰移情別戀,便算是塵埃落定了。
但是依容辰的性子,若是一點交代也沒有,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得找個理由說服容辰,讓他死心。
容辰知道她來自異世,不屬於這裏,如果,告訴容辰說她要回去了,容辰會信嗎?
現在舒家夫婦二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沒有她在身邊,也已經不重要了,所以,她還是離開吧,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住下來,一個人也挺好的,反正這麼多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與其等着被拋棄,還不如現在瀟灑離開,不至於成爲一個笑話!
這是舒晚如今的想法。
舒晚一直在思考,究竟該如何才能讓容辰相信她說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也沒有察覺到。
等她終於回過神來,起身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利箭刺破空氣向她飛射而來的冷氣,來不及多想,她利落的往旁邊一滾,想要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但是她再定睛看去,卻沒有看見本該射到她剛剛坐的那個位置上的箭。
緊接着,她便看見不遠處有兩個人已經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