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最後,舒晚選擇問出口。
“不管晚晚做什麼,哪怕是真的作天作地,我也不會離開你的!”容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舒晚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在迴應之前宇文珠說的那句,她要是栽作下去他就會跑了那句話,表示不管舒晚怎麼作,他都不會跑的。
舒晚一時間有點不煮飯該怎麼回答他。
“爲時尚早!”半天,舒晚憋出這麼四個字。
“我能愛你到什麼時候,我比你清楚!”容辰也不惱,只繼續開口表白。
“我先回去了!”舒晚待不下去,便開溜。
“早點休息!”容辰也沒強迫她能馬上就給他答覆,只在身後叮囑她。
舒晚沒理。
容辰轉身離開,將將踏出去,就見人急急忙忙來報。
宇文珠嚥氣了!
就剛剛的事!
“先別告訴夫人!”容辰沉默了一會,纔開口吩咐道。
“是。”下人低着頭領命。
“連夜將她的屍體擡出去燒了!”容辰想了想,又說道。
“是。”
“火化完之後,把骨灰送過來!”
“是。”
……
舒晚躺在牀上,心裏七上八下的,她知道宇文珠快要死了,她心裏有點悶悶的,停難受。
宇文珠說的那些話,縈繞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其實她又何嘗沒想過,但她也是真的怕!
舒晚睜着眼睛,差不多天亮時才稍稍眯着了。
沒多久她就醒了,正是用早膳的時間,她過去飯廳的時候,容辰也剛好到。
“過來喫飯!”容辰率先開口喊她。
“嗯。”她沉默着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來,就開始低頭喫東西。
好幾次容辰欲言又止,最終又什麼都沒說出口。
“她死了!”過了好半晌之後,舒晚依然沒有擡頭,喝着粥的同時問。
“嗯。”容辰微微點點頭。
舒晚沒接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喝粥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後繼續舀着粥往嘴裏塞。
“我喫飽了。”舒晚喝完碗裏的粥之後,就站起身來要走。
“晚晚!”容辰從頭到尾就沒喫過什麼東西,一雙眼睛長在她身上呢,如今見她起身,自然是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怎麼了?”舒晚面色平靜的問。
“晚晚……你若是難受……”容辰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
“難過是有,但沒你想的這麼誇張!”舒晚扯着嘴角,勉強笑了一下,“如今松陽縣裏數十萬計的災民等着救命,每天死去的人沒有三百也有兩百!”
“我不可能爲了每一個死去的人都傷心一遍!這是最沒用的法子!”
“現在應該做的,是讓還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你說呢容辰?”
“好。”容辰點點頭,拉着她往外走,“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
在嚴格的隔離下,感染瘟疫的人數越來越少,從一開始的一一天幾千上萬人,到現在一天在四百人左右,並且人數每日呈下降的趨勢!
不能說他們完全戰勝了瘟疫,但是情況在一天天的好轉。
治癒的人不在少數,而病死的數字也是令人心痛。
因爲,在衆人心裏,那些不是一串數字,而是一條條的人命。
……
從瘟疫爆發,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四個月的時間了。
如今已經是臘月下旬,馬上就要過年了。
但是這個年,註定是沒有年味的一個年。
所有人都在忙着和病魔做抗爭,忙着救人,忙得不可開交,忙着居家隔離,哪還有什麼心思過什麼年。
臘月二十六這天,容辰身邊的風陵倒下了。
他的情況,嚴重得有點刺手,一度陷入深度昏迷,幾次差點斷氣。
恰好這個時候,一直在研究抗疫藥方的一羣大夫終於有了重大突破。
配出了一劑藥方,或許可解毒,只是這藥方根本沒有實踐,他們不敢輕易下結論說這就是可解瘟疫的藥方。
溫暖去看風陵,在他的病牀前哭哭啼啼的,說讓他再撐一下,等試過確定那藥方合適,他就有救了。
風陵趁自己意識還清醒,說是就讓他先來試試那方子可不可行。
溫暖拒絕,因爲現在還沒有實踐過,誰也不知道那藥喝下去究竟會不會有用,會不會出現什麼無法預知的後果。
最後在風陵的堅持下,溫暖終於同意了。
原來在這段時間都相處中,溫暖忽然風陵這兩人看對眼了。
他覺得溫暖那樣一個優秀的千金小姐,又什麼會看得上他這種刀尖上過日子的人。
她應該嫁一個溫潤如玉的郎君纔是。
這世間最幸福的,莫過於雙向暗戀了。
溫暖喜歡風陵,從來到松陽縣之後就喜歡,只是她忙着行醫救人,沒有時間去管那些兒女情長!
直到那日,和溫暖一個小隊的一名大夫確診感染了,溫暖便暫時先接替了他的工作,連軸轉了兩天的溫暖,眼前一黑,直直的就往地上栽去。
這一幕正好被路過的風陵看見了,他眼疾手快的衝過去接住了溫暖,讓她免予受這皮肉之苦。
也就是那一抱,溫暖不知道忽然就委屈了,眼淚就開始往下掉,嚇得風陵以爲她是不是磕着哪裏了,抱着他就開始焦急的找大夫,
溫暖說她自己就是醫生,然後問風陵,爲什麼這麼緊張。
風陵這個一米八的硬漢,頓時就臉紅得快要滴血了。
或許是間了太多太過的生離死別,溫暖突然就不想再隱藏自己的心意了,能不能從這兒活着走出去都是未知,她不想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
於是她對風陵說。
“我喜歡你!”
風陵嚇得下意識的把報着溫暖的手鬆開了,溫暖便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風陵口齒不清的道歉。
溫暖氣極,從地上坐起來,摸着屁股氣呼呼的看着風陵,問他這樣道歉就完了嗎?
風陵猶豫糾結了半天,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定。
然後他擡起頭來,認真的看着溫暖,開口說道。
“那我娶你!”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深深的低着頭,不敢去看溫暖,他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劍,就像一個在等待法官宣佈對他審判結果的人,那個過程,煎熬而又漫長。
“你要是下次別把我扔地上了,那我就考慮考慮嫁給你!”溫暖死死咬住不受她控制的嘴角,故作鎮定的開口。
風陵擡起頭來,眼裏閃着光,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臉上的紅暈還沒有退去,現在笑起來,煞是好看。
他告訴溫暖說,這些年他經常在執行任務,所以他沒時間用錢,他的所有銀子都存起來了。
他把他的所有銀子全都給溫暖。
樂得溫暖一連好幾天做夢都是笑着的!
但是兩人還沒你儂我儂兩天,風陵就確診了。
按照藥方抓藥喝下去之後,風陵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愈發的嚴重。
看他的情況,十有八九是撐不下去了。
這時,溫暖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她要和風陵成親!
她宣佈這個決定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不行,我不同意!”風陵躺在病牀上,因爲反應太過激烈而劇烈咳嗽。
“風陵哥,我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沒有誰改變得了!”
“可是……”
“你若是不同意,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我說道做到。”溫暖哭着,不知道就從哪裏拿來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了,“風陵哥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娶我,你只要說你不想娶我,我就死在這兒,反正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
“溫暖,你冷靜一下!”舒晚想要圈溫暖冷靜。
“我很冷靜!”溫暖又把刀往肉裏遞了幾分。
“溫暖……”風陵實在是說不出口不想娶她這樣的話,可是如今,他一個將死之人,若是壞了溫暖的名聲,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風陵!”這時,容辰出聲打斷他,“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就說你願不願娶她,你若說不想,本座自然有辦法把她送回家,讓她不再纏着你!”
溫暖雙眸死死的盯着他,眼眶裏滿是淚水,只要風陵敢拒絕,她下一秒就敢自殺。
“主子……”風陵閉上眼睛,渾身都在顫抖,“屬下想活着!”他伸手去抓容辰的衣袍,似乎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活着。
“活着娶她!”
他若是可以活着,長長久久的活着,他自然願意娶溫暖的,可是現在,他拿什麼來娶!
他死了,留着溫暖給他守活寡嗎?他做不到,溫暖還有很長的人生,怎麼就能被他耽誤了。
“那你現在不是沒死嗎?”聞言,溫暖丟了手裏的刀,朝着風陵就撲了過去,把離風陵最近的容辰給擠到了一邊。
“你現在活着的呀,那你就可以活着娶我!”溫暖破涕爲笑,“你若是死了,我也不嫁你呀,那就叫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