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三母女住在柴房旁的破爛屋子裏,屋裏長年溼冷,她也曾求過陳氏爲她們換一家院子,不過卻只是換來一頓鞭打!
在秦府有很多庶出的子女,或多或少的受過陳氏的鞭打,但,他們卻都沒有秦禾三母女這麼悽慘!
至少,他們的孃親或多或少,給他們生了一個哥哥或弟弟!
秦晉雖重嫡輕庶出,但對庶出的兒子卻還不算壞!至少,他會讓他們去秦家書院,只要學了所長,考上了科舉或者武舉,秦晉便會將他們安排大大小小的官位,爲秦家效力!
同時,他們的姨娘也算是能出頭,就算沒有秦晉的恩寵,也能安享晚年!
本來大家都是庶出的,但因她不爭氣,她不是男子,那些庶出子女自以爲自己高人一等,對秦禾母女非打即罵!
只是,今日柴房外,卻是一片安靜!怎麼了?秦禾第一反應是出事了?
她知道那些人的稟性,自己本就是弱者,卻以欺負更弱的人,以獲得自己是強者的那小小的一點優越感!
他們斷不會無緣不顧,不來欺負自己,除非出事了!
秦禾加快了腳步,嘴裏唸叨着,娘,你千萬要挺住,我已經尋了藥來,定然能治好你!
秦禾推開破破爛爛的木門,見孃親躺在牀上,彷彿睡着了般!而,幼妹則是跪在牀前,雙眼已經哭紅了!
秦禾的心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草兒,娘……怎麼了?”秦禾深呼吸着,她不願聽到那個答案。
“大,大,大姐,你沒事?可是,娘,娘,娘,她死了!”秦草抽噎着回答道。
“怎麼,怎麼會?!我走的時候,娘,她雖然沒什麼精神,但,斷不會在短短兩天就死了!”秦禾不相信的搖搖頭,呼吸卻凌亂了!
“大,大,大姐,娘在你走後,左右尋不到你,便問我,你去哪裏了!我不敢瞞娘,便據實以告!”秦草抽噎着說道。
“可,娘,她……她,怎麼會……死了!”秦禾眼淚直流,她不敢相信,牀上的女子已經死了!
“娘,娘,她知道……你,你,是去找爹要,要……銀錢了!她,她怕你……被爹打!她,她,她,就拖着病體……去……去找爹!
爹,爹,正同卿姨娘在……在一起,他不,不,理會娘!而是,讓,讓,秦期,那個人,來處理!”秦草斷斷續續的說道。
“秦,秦期,他,怎麼……娘了?”秦禾忙的問道。
“秦期,罵你!還說,你死了,被扔在……亂葬崗去了!娘,聽了,不相信,要找……秦期好好說道,說道!可,秦期壓根不……不理娘!還罵娘,還罵我!”秦草說道。
“然後呢?”
“然後,娘狠狠的罵回去了,然後,然後……然後……他們,他們就打娘!娘就被打死了!”秦草說完,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憂傷,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草兒,別哭!娘,娘,她不希望我們哭!我們要堅強!”秦禾強忍淚意說道。
秦禾強忍淚意,她將牀上溫柔的女子背在背上,她不要她娘去世之後,還被扔在亂葬崗去,任憑風吹雨打!
“草兒,不許哭了!我們不能哭!”秦禾說道。
“大姐,你要將娘背到哪裏去?”秦草順從的抹乾了眼淚。
“你將那塊布料搭在娘身上,若是別人問起,你便只管說,我們要帶娘去看病!”
“可,可是娘,她已經……”
“草兒,你若是不想我們的孃親死無葬身之地,你便按照我說的做!”秦禾沉聲說道。
“是,大姐!”秦草不想她們的娘死無葬身之地,忙的說道。
秦禾幾人走到偏門處,卻一個渾身劣質胭脂味的女子攔住,“喲~這是去哪裏?”
這是秦家的庶女秦蓉,她哥如今考上了秀才,若是再考上舉人進士,她哥就可以走馬上任!她自認爲,自己比諸多庶出之女高人一等,特別是比秦禾母女三人更高出許多等,平時沒少找秦禾幾人的麻煩!
“我們帶孃親去看病!”秦草不想同這個令人厭惡的大姐姐多說!
“哎~我說,你們又沒有銀錢,又何必去找大夫看病,還不如直接埋了!”
秦蓉惡毒的說道。
秦禾不想理會她,以免多生事端,可,秦蓉卻依舊不依不饒,她還想伸手將秦禾孃親身上的布揭開!
秦禾冷冷的看着秦蓉,冷冷的說,“你最好把手給我放開!”
或許是,秦禾太過冷聲冷氣,秦蓉吶吶的住了手。
後又覺得失了面子,一臉嫌棄的說道,“一個病死鬼,有什麼好看的!”
秦禾壓根不想理會她,徑直出了丞相府,而後徑直去了棺材鋪,爲她娘選了一口薄皮棺材!又買了些香蠟錢紙!
棺材鋪掌櫃見秦禾兩姐妹可憐,便差了夥計將棺材送到了天門山!
秦禾秦苗謝過那兩個夥計,便開始挖坑!
兩小姐妹力氣小,挖了整整一天,纔將坑挖好,而後,又將棺材打開,最後看了一眼她們的孃親,她還是那般溫柔,如同睡着了般,彷彿輕輕喚一聲,她便會醒來,可,秦禾秦苗都知道,她們的孃親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兩個小姐妹用盡全身氣力,將那具棺材放進坑中,而後填埋,燒香蠟錢紙!
火滅了!秦禾看了一眼那新墳,輕聲說道,娘,你放心!只要我秦禾再一天,我就不會讓那秦家人好過!就算耗盡我最後一滴血,我都要他秦家雞犬不寧!
秦禾說完,便牽着身旁的幼妹,轉身離去!
又回到熙熙攘攘的街道,秦禾她是要報仇的!但,秦草還小,她不能牽涉其中!
“草兒,大姐這裏有一些銀錢,你拿着!”
秦草卻不接那些銀錢,“大姐,你要趕我走嗎?”
“我怕你在秦府受傷!”秦禾忙的解釋道。
“大姐,我要跟着你!”
“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