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羅可心的話說。
從兵略上講,這遼東城和安市城。
分處懷遠城的東北和東南。
這兩座城池,就如犄角一樣,拱衛在懷遠城的兩側。
讓懷遠城免受了來自於高句麗的攻打和衝擊。
這也就足以保證了,整個遼西地域安然無恙。
整個遼東的門戶,也已經牢牢的掌握在大唐的手中。
以後無論高句麗,還是契丹、靺鞨等國。
均要受到大唐這邊的節制。
讓他們無比的難受。
像高句麗境內隋人的集結和交換。
是一項非常繁重的大工程。
沒有兩個月時間,是不可能見到眉目的。
也正好趁着這個時機。
羅可心帶領衆將領進行這兩座新城的防務重新佈置。
以及城池的修葺。
而李秋,則是和這邊的官吏們,從遼西地域調集百姓來到遼東這邊生活。
只有大唐的百姓來了,才能算是將根牢牢的紮在這裏。
……
半個月後的長安城內。
來自於遼西的捷報,一日三傳。
讓整個長安城都沸騰起來。
在朝堂之上,文武羣臣也是一同向李世民恭賀。
像房玄齡,看重的還是那遼東城和安市城。
並且情緒激動的跟李世民稟報。
說如今這兩座城池歸屬大唐。
那麼整個遼東之地,都要鉗制在我大唐手中。
進可攻,退可守。
這幾處城池還能與燕雲城、幽州城形成相互照應。
我大唐東北部,今後再無戰事矣。
而那些文臣,則是看重的隋人返鄉一事。
說當年隋朝隋煬帝昏庸無道。
以至於數萬隋人滯留異鄉二十餘載。
見到唐朝的使臣望道而哭。
何等悽慘。
可如今,都因爲聖上的賢明,我大唐的強大。
才能讓這些隋人終於能夠重返家鄉。
此等豐功偉績,當讓人傳頌纔是。
而王珪,此時也恰到好處的替李秋等人邀功。
說他已經和張蘊古那邊詳細詢問清楚。
今年的幽州又是豐收的一年。
若是再加上這一次李秋從高句麗敲竹槓得來的大量金銀珠寶。
要渡過今年的災情,只要運籌得當,全然不是問題。
這也是大喜事一年。
聽着羣臣們的歌功頌德和不斷的喜報傳來。
李世民也是難得的龍顏大悅,一掃心中之陰霾。
“這一次北平王李秋,以及他們幽州軍,當是記得首功。”
“而民部今年在荊州、嶽州、復州三地之做爲。”
“也是大出朕的意料,成績斐然。”
“對於民部,朕也要重重有賞。”
“之前,在朕剛成立民部之時。”
“有不少的官員們進諫,反對。”
“說三省六部制變成了三省七部,不合體統。”
“朕其實也是如此覺得。”
“從今天開始,將工部合併入民部,仍以工部定名。”
“新的工部尚書,段侖。”
“另一位工部侍郎由宋佑擔任。”
“至於馬周,封正四品上,正議大夫。”
“同時兼治書侍御史一職……”
馬周以前的民部尚書,就算是轉正後。
也不過正四品中的官階。
如今李世民對馬周進行了升官。
以他的年紀和資歷,已經算得上是平步青雲。
讓太極殿上的羣臣眼紅不已。
心中也是咒罵不停。
隨後,李世民對民部的衆人均進行了封賞。
同時又遣司空長孫無忌,專門帶領工部,負責今年的賑災之事。
也就在這過程中,屢次觸怒聖意,特立獨行,惹來羣臣衆怒的蕭瑀。
終於還是被告倒。
被李世民撤了宰相之位,外放岐州擔任刺史一職。
中書侍郎岑文本,果不出所料的接了中書令這宰相之位。
這件事,也隨之對整個朝堂的局勢,發生了巨大的震動和改變。
在吳王府中。
吳王李恪簡直是心中煩悶、憤怒到了極點。
如今蕭瑀被撤了宰相之位,外放出京。
以他這眼看着將近七旬的年紀,基本上也就這樣了。
而吳王李恪,也失去了他在朝中最後的一個倚仗。
一張底牌。
隨着蕭瑀的隕落,他這位庶出的皇子,也註定了此生落寞的結局。
在長安城西門,金光門外。
李恪深深的對蕭瑀鞠躬。
爲一直支持着自己的這位老師送行。
看着李恪眼中的失落和沮喪,蕭瑀也是怒嘆一聲。
“唉,眼下我大唐奸佞得道。”
“我蕭瑀一輩子對陛下忠心耿耿,沒想到竟落得如此結局。”
“縱是我身有一死,也不足畏懼。”
“只是不願意看那亂國小人李秋,在那裏洋洋得意……”
眼看着他滿肚子怨氣,口無遮攔的模樣。
吳王李恪也是略有厭煩的嘆了一口氣。
“老師,眼下大勢已去。”
“您切莫再說這些了。”
“免得再被這些御史奏本,受到父皇的追罰。”
“學生只求老師你能在岐州安享晚年。”
“若是有機會,學生一定會前去拜訪。”
“此時日頭已過正午,老師您還是快些趕路吧。”
蕭瑀,本就是極爲聰敏,一輩子見多識廣的一個人。
李恪眼神和神情中閃過的那一絲厭煩,自然是沒有逃過蕭瑀的眼底。
頓時間,一股更大的悲涼填充在了蕭瑀的心頭。
這些年裏,蕭瑀和封德彝兩人,百般的去扶持李恪。
只希望能完成自己這身爲隋朝老臣的一點執念。
對待李恪,他們真的可以說是傾盡了所有。
但沒想到,如今自己剛剛被貶了相,失去了最後的一點作用。
在這位一向聰明,謙恭,尊師敬道的學生眼中,就有了這樣一種厭煩的情緒。
又怎能不讓蕭瑀感到憤怒和無法接受?
於是乎,他長嘆一聲,“呵,這無情無義的長安城啊,不留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