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掌宮禁宿衛。
無論是品階,還是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乃名副其實的朝中大員,必須是由皇帝最信任的人來擔任纔行。
這麼大的一件事。
李承乾召集羣臣一起討論,也是理所應當。
左屯衛大將軍這個官職,實在是太過重要。
任何人或者勢力都希望自己親近之人,能夠登上這個位置。
就連長孫無忌,房玄齡,都推舉出了自己覺得的合適人選。
像岑文本,自然是推舉的魏王府這邊的親近之人。
而東宮方面,以新任宰相,侍中高士廉爲首。
推舉的是與東宮親近的,遷左衛翊一府中郎將,鄭廣。
這場議論,大概持續了六七天之久。
最終,李承乾實在是不厭其煩。
乾脆誰推薦的人都不用。
按照朝廷的規程和慣例,直接提拔左武衛中郎將李安儼。
一聽到太子的這個決定,整個朝野都爲之譁然不解。
紛紛在私下裏議論,說太子如此做法,簡直就是懶政。
這麼多更好的選擇他不選。
爲了平衡衆人,他乾脆弄了一個從未有人舉薦過的隱太子舊臣來做這左屯衛大將軍。
簡直是讓人無語。
不過,李承乾這麼做,倒是有他的好處。
那就是可能這個李安儼不大適合做這麼重要的職位。
但卻足夠的公平。
大家誰的人都沒上去,誰也別爭,誰也別搶。
所以當太子李承乾最終敲定了這個方案之後。
雖說衆人心裏均是頗有微詞,但還真的沒有人來找。
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呢,若是選定了李安儼,大家還好。
可若是你來找,想要換成你的人,其他人肯定是不會同意。
另一邊,在東宮之中,漢王李元昌和高士廉等人。
紛紛圍着李承乾勸諫道:
“殿下,這李安儼與當年的隱太子李建成同娶於滎陽鄭氏。”
“因而也是太子建成最親近之人。”
“當初在玄武門之變時。”
“這李安儼在已經得知太子建成已死的消息後,仍是帶人玩命一般猛攻玄武門。”
“像這種人,很可能一輩子,永遠都是太子建成的人。”
“當初本應該將他處死。”
“後來還是因爲陛下心胸廣闊,不計前嫌,依然對他委以重任。”
“但是,讓他做值守宮中宿衛的左屯衛中郎將,就已經是他的極限。”
“可絕對萬萬不能讓他做了這左屯衛大將軍。”
“將陛下和娘娘,以及宮中所有人的安危交到他的手上。”
聽着衆人的話,李承乾眉頭微蹙,倒是沒覺得如何。
“漢王,高大人。”
“這玄武門之變,已經過去了多少年?”
“現如今,又哪有太子建成和李元吉存在?”
“時過境遷,斯人已矣。”
“有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這些年來,這李安儼有一說一,行事做事勤勤懇懇。”
“更是甚感父皇對他的器重與恩德。”
“像左屯衛大將軍之職,換成任何人,都要受自家的,家族的情分所幹擾。”
“唯獨李安儼,他卻能徹底的做到剛正不阿,大公無私。”
“關於左屯衛大將軍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你們也無須再勸。”
“無論是推舉我們這邊的鄭廣,還是魏王府,或是長孫無忌,房玄齡的推薦。”
“總會有太多的人不瞞。”
“唯獨這個李安儼,最爲清靜。”
“而且,這左屯衛大將軍之職,干係重大。”
“最終的人選,還得等父皇回宮後,最終再進行定奪。”
“所以,現如今我們過多爭論也沒什麼意義。”
聽到李承乾如此說,漢王李元昌,高士廉、杜正倫等人也只能是連連點頭。
隨之告退。
等到他們都走了之後,李承乾大步走回內殿之中。
頗爲喜悅和興奮的對稱心笑道:
“稱心,你出的這聲東擊西的主意着實是妙。”
“當我們拋出來鄭廣之後,果真是再沒有人懷疑到李安儼與我們的關係。”
“尤其是李安儼的身世和以前的隱太子舊臣的身份,更是利用的巧妙。”
這時候,稱心也是緩緩微笑說道:“這左屯衛大將軍一職,專門執掌宮中宿衛。”
“乃是太爲關鍵的一個位置。”
“當年玄武門之變時,陛下也正是收買了當時值守玄武門的常何等幾員將領。”
“才最終扳回了大局,成就了大業。”
“雖然,我們沒有其他的僭越之心。”
“但殿下您早晚有一天都要繼承大統,成爲這大唐的帝王的。”
“這負責宮中宿衛的將領,用我們自己的人,總是好過用長孫無忌,魏王府的人不是?”
聽到此,李承乾冷哼一聲。
“哼,長孫無忌?!”
“若這左屯衛大將軍一職交到他的手中,我怕不敢在宮中留宿一天。”
“此等狼子野心之人,絕不能不防!”
兩天後,李承乾在皇宮之中,也是祕密約見了一下李安儼。
在看到了李安儼的嶄新金盔金甲,威風凜凜之時。
李承乾不住的點頭,讚揚了他幾句。
而李安儼,則是無比恭敬的施禮說道:“臣原本是當年的罪臣。”
“現如今,殿下您不計前嫌,讓臣做了如此重要的官職。”
“李安儼怕是今生今世都無以爲報。”
“只願能有機會爲殿下赴死。”
聽了他的話,感受着他那無比堅決的眼神。
李承乾溫和的笑着說道:“李安儼,陳年舊事,就讓它過去吧。”
“不要再提。”
“對於你,我甚爲了解,也最爲放心。”
“只要你盡心爲朝廷,爲本王做事。”
“將來等本王繼承大統的那一天,這左屯衛大將軍一職,絕不是你的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