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安儼性格內向,不比我們。”
“那次鉅變,帶給他的衝擊,怕是比我們還要大上許多。”
“會發生一些轉變,也是可以理解。”
“這人各有志,就隨他去吧。”
“馮立啊,還記得王珪在臨走前是如何囑咐我們的嗎?”
“在眼下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切求穩,且不可徒生事端。”
聽到此,馮立也是點點頭,深嘆一聲。
“唉,現在想起,還是當初咱們幾個在這裏無憂無慮,把酒言歡的好。”
“可現如今,李秋被逼的去了吐蕃,有家不敢回。”
“王珪更是丟了相位,孤身去了同州之地。”
“就剩下我們三人,怎就覺得如這初秋一樣蕭索。”
“對了,那馬周去了哪裏?”
“將他叫來,陪我們一起喝上幾杯。”
“一起談談心。”
這時候,韋挺微微搖頭。
“聽說最近芙蓉園中北平王妃快要到了日子。”
“這種時候,芙蓉園上下衆人盡皆是如臨大敵。”
“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馬周自然也是整日守在那邊,幫忙打理園中事務。”
“哪有空陪我們喝酒?”
“其實有時候,我也是覺得李秋他們一家人挺可憐的。”
“當初,李秋爲了抵禦突厥,自己的長子降世,他都沒能趕回來。”
“現如今,他被太子和東宮那邊逼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又是沒能趕上。”
“若是以後,李秋再萌生退意,打算辭官退隱。”
“我第一個舉雙手同意。”
“他的心,本不在朝野。”
“僅是爲了這大唐,爲了這天下蒼生而做出了這麼多。”
“可到頭來,卻受到如此對待。”
“連我,都是替他不值!”
此刻,魏徵也是悶頭喝了一杯酒,感慨說道:
“若是將來真的有那麼一天,陛下退位,太子登基。”
“我想我也就可以辭官了。”
“這諫臣,說起來重要,那也只是對於喜歡納諫的明君來講。”
“到時候,跟着李秋他們遊山玩水,蹭些茶水來喝喝。”
“想必也是不錯。”
……
就在馮立、韋挺、魏徵三人從下午,喝到了月掛長空之時。
另一邊在李安儼的府邸。
李安儼獨自一人,走入到了密室之中。
在這間空間不大的密室正中,擺放着兩個靈位。
正是早已經死去的太子建成和李元吉。
隨之,如同以往一樣,李安儼無比恭敬的爲靈位上香。
然後猶如對話一般,緩緩的說道:
“殿下,在李承乾的暗中操作下,臣擔任了這左屯衛大將軍一職。”
“雖然僅僅是暫時的,最終能變成什麼樣,還未可知。”
“但有一點,臣已經能夠看明白。”
“李承乾身爲皇長子,大唐儲君,竟然費盡心機的要暗中扶植起一位能給自己賣命的左屯衛大將軍。”
“或許用不了多久,在一定的契機引發之下。”
“李世民終將會嚐到同樣的苦果。”
“這一飲一啄,因果循環,或許自有定數。”
“想當初,他們是怎樣陷害殿下您的。”
“現如今,臣就讓他把那一切都還回來。”
“到那時,待臣完成了這最後的使命。”
“自會主動去那邊尋找殿下您,繼續的跟隨、守候在您的身邊。”
說到這裏,李安儼直接跪坐在了地面上。
接着緩緩說道:“殿下您可能不知。”
“今天臣在返回府途中,竟然遇見了馮立。”
“他竟然熱情洋溢的,對我道賀,恭喜我升了官,仕途一片坦然。”
“更可恨的一點是,這種不忠之人。”
“竟然還在以東宮屬臣自稱。”
“就他也配?”
“簡直是恬不知恥!”
“無論是馮立,還是王珪、魏徵、韋挺、薛萬徹,皆是如此。”
“殿下啊,當初您怎麼就招攬了這麼多背信棄義的不忠之臣?”
“現如今,人們都說,這李世民如何的賢德,英明。”
“讓這天下大治,百姓安生。”
“幸虧有了當初的玄武門之變,才能讓這天下得到如此千古明君。”
“但臣卻覺得,這一切都是那李世民往自己臉上塗得誇誇其談的粉飾。”
“若是沒有那橫空出世的北平王,幾次三番的力挽狂瀾。”
“怕是這大唐,早就分崩離析。”
“還有,臣堅信。”
“若是殿下您登上大統之後,一定會做的比李世民還要好的多。”
……
最近這幾天中,在長安城外的芙蓉園。
也正如韋挺所說,已經達到了草木皆兵的狀態。
像平陽公主,武珝的母親楊夫人,都已經趕到了芙蓉園中。
並在此住了下來。
就是爲了即將臨產的羅可心。
現如今這種形勢下,李秋又不在園中。
衆人實在是放心不下。
在表面上,羅可心還經常的安慰衆人。
說自己沒事。
這些年來,李秋東征西戰的,常年不在家中。
她也早已經習慣了。
至於生孩子,自己身爲將軍的妻子,也並不覺得如何。
雖然她這樣說,可是誰都知道。
在羅可心的心中,又怎能不爲自己在外的丈夫而擔心?
尤其是現階段,太子連發十八道聖旨,卻仍是未將李秋追回。
這種矛盾,已經上升到一種駭人的地步。
所以現如今就是在朝堂之上。
都是陷入到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狀態之中。
大家紛紛是屏氣凝神,保持着高度的敏感性。
等待和關注着接下來的事情會如何的去發展,演變。
這東宮和芙蓉園,還會不會擦出更大的矛盾和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