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已經交給了無命她們幾個照看。”
“若是到了萬不得已,我已經交待給她們帶着文治和武功前往幽州。”
“而我,無論生死,與將夫君你一起。”
看着羅可心眼中的堅定,李秋也是心中一暖。
可還不等他這邊說些什麼,程名振、郭福善、宋佑等人神色焦急的圍了上來。
“殿下!”
“那侯君集的大軍,距離芙蓉園也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目測至少有兩三萬人之衆。”
“而且飛虎軍和右衛軍本就是大唐精銳,威名在外。”
“絕不是什麼烏合之衆。”
“就算芙蓉園中城牆高大,堅固,但以我們這兩千餘人,也絕不是死守不住。”
“眼下趁着他們還未殺到,殿下您速速帶着王妃和兩位小公子,逃離芙蓉園。”
“臣等就是拼死,也要將他們拖住!”
這時候,就連馬周、高季輔等文人,也是不住的相勸。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有您活着,纔是最重要的事。”
“快走吧,等您回到了幽州以後,才能調集大軍,捲土重來,爲我們報仇雪恨。”
聽着衆人的話,李秋緩緩的搖搖頭。
“在這芙蓉園之內,尚有險可依。”
“而一旦此刻逃離出去,勢必會落入侯君集早早的埋伏之中。”
“在一馬平川的坦途之地,面對着幾萬大軍的追殺,圍追堵截。”
“絕非上策。”
“片刻後,武將隨我上城樓迎敵。”
“其他人等,穩住人心,靜靜的守在芙蓉園之內。”
“照看好書院的孩子們。”
對於李秋的話,在場衆人很多不不甚贊同。
可是李秋在軍中,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期,向來是軍令如山的。
自然是沒有人敢反對。
而在這時,屈和泰直接撩衣袍,給李秋跪倒在地。
紅着眼睛咬着牙說道:“殿下!”
“我屈和泰,一直受殿下知遇之恩,無以爲報。”
“今朝,請殿下將兩位小公子託付與臣。”
“讓臣帶幾十名侍衛衝出去。”
“以臣之武藝,就是臣粉身碎骨,也誓死將兩位小少爺平平安安的送到幽州。”
“無論如何,也不能滅了殿下的香火啊!”
看着屈和泰如此,李秋輕呼一口氣,用力的將他拉了起來。
緩緩的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拒絕了他的懇求。
……
在這一切發生之時,另一邊的北平王府內。
情形就更爲兇險。
當長安城街道上東宮六率和丘行恭率領的金吾衛驅逐百姓。
全城戒嚴之時,處於繁華地段的北平王府,自然是聽得真切。
這時候,最爲敏感的柴紹,直接就眉頭緊鎖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北平王府中訓練有素的精銳侍衛,也已經進來稟報。
說了一下外面的情況。
“情形不對啊!”
“武珝,你這裏大概有侍衛多少人?”
見到柴紹如此神情凝重,武珝也是在雲中的攙扶下,一邊扶着肚子,一邊皺眉說道:
“義父,王府中侍衛大概有三百餘人。”
“這外面,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這時候,柴紹重重深呼吸一口氣,嚴肅的說道:
“雲中,你現在立即帶人,找一輛普通的馬車,從後門送武珝去一個安全之地。”
“等什麼時候安全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記住,不要去應國公府,也不要去皇宮。”
“若是沒地方去,就去我府中。”
“想必也沒有兵士,敢亂闖我那裏。”
聽着柴紹的話,雲中和武珝兩人也不敢大意。
急忙匆匆準備離開。
可是還不等馬車備好,就已經有金吾衛和東宮六率將北平王府團團圍住。
再想要走,已經是來不及了。
見狀如此,柴紹一臉的憤恨的就是一跺腳。
“這太子,怕是被今早的那道聖旨給逼反了!”
“你們這裏危險了。”
“武珝,雲中,隨後我與你義母儘量的去試着拖延住他們。”
“量這羣人,也不敢對我們如何。”
“但怕是效果有限,你們也儘可能的,想辦法去突圍。”
“儘可能的活下去。”
“令武,你是我柴家的大好兒郎,我柴紹的親生兒子。”
“不要丟了我柴家之臉面,就算戰死,也要守護好你姐!”
說完,柴紹與平陽公主夫妻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就朝着北平王府的正門而去。
與此同時,北平王府的侍衛統領已經同外面的東宮六率兵士正面遭遇。
“這裏是北平王府。”
“爾等是什麼人,可有朝廷聖旨,竟然私自圍堵我府宅?”
“難道你們想要造反不成。”
此時此刻,率領着東宮禁衛的紇幹承基和率領金吾衛的丘行恭,當即是冷笑一聲。
“你還真就說對了,我們就是要造反!”
“來人,給我衝進去,將叛賊李秋的同黨統統緝拿。”
“膽敢有反抗者,殺無赦!”
聽着紇幹承基的一聲令下,他們身後的士兵也是同時領命,大喝着就要發起猛攻。
也就在這時,突然間一聲底氣十足的大喝傳來。
“住手!”
隨即,北平王府正門大開,柴紹和平陽公主兩人緩緩從裏面走了出來。
對於柴紹和平陽公主這對夫妻,威望和名聲實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在禁軍之中,更是受無數人崇敬和仰慕的存在。
此時此刻,在這種情形之下,突然間見到了柴紹和平陽公主這二位現身。
一時間,就連紇幹承基和丘行恭等人,都有些發愣,以及感到棘手。
就更不用說那些普通的禁軍士兵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手中的長矛,弓弩放到了身下。
見到了這樣一種效果,柴紹那緊繃着的神經,略微緩和下來一些。
縱使是身經百戰,氣場十足的他,此時此刻也是極度緊張的狀態。
這種唱空城計的滋味,着實是不好受。
“你們,都是我大唐的兒郎,錚錚鐵骨的漢子。”
“你們服從軍命,沒有錯。”
“但此刻,你們不是在那戰場之上。”
“你們所面對的,更不是突厥,吐谷渾,高句麗那些仇敵。”
“你們現在是禁軍,你們的職責是護衛長安城的安危。”
“而不是去跟着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去弒君殺父,做此等不忠不孝之孽行!”
“現如今,我柴紹願以自己的性命和一輩子的榮耀向你們擔保。”
“放下武器,去跟隨我一同去阻止這場叛亂,暴行。”
“你們不但不會受到懲處,反而都是有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