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忽然間，陸雲停了下來，透過風水羅盤的金光，他看到了這座龍宮的真實佈局。
一座巨大的風水格局。
一座就連陸雲都不認識的風水格局。
甚至在風水羅盤的輔助之下，陸雲都找不到這座風水格局的紕漏與破綻。
“怎麼會這樣！”
陸雲的臉上滿是驚愕，他的眉頭緊皺，開始在心裏瘋狂的推算着這座風水格局。
“三億年前那個時代，也是風水之道最爲昌盛的時代！”
陸雲的心裏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座風水格局與外面龍宮的結構不同，並沒有龍族留下的痕跡……難道這座龍宮，並不是龍族強者建造的？”
忽然間，陸雲發現，這座風水格局並沒有龍族習慣性的痕跡。
雖然三億年前的太古時代，與現在已經截然不同，但是龍族作爲一個種族，一個長盛不衰的強橫種族，他們的習慣是不會發生變化的。
作爲一個驕傲的種族，龍族的陣法神通，或者符籙丹藥，以及法寶當中，都會習慣性的留下龍族的印記，讓人一看便知道這是出自龍族之手。
但是眼前的這座風水格局，卻是完全沒有龍族留下的任何痕跡，這並不符合龍族的種族習慣。
“莫非這座龍宮，並不是龍族強者留下的？”
陸雲喃喃的自語道。
“這座龍宮，自然不是龍族留下的。”
忽然間，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陸雲的耳畔響起。
陸雲並未回頭，也沒有任何驚訝。
星辰海與地獄融爲一體之後，陸雲與地獄的聯繫也更加緊閉，對地獄的掌控也越來越強。
一雙白色的眼睛，出現在陸雲的身後。
只有一雙眼睛，並沒有身體其他的部分……似乎，有人在虛空之中戳了兩個洞，將眼睛放在那兩個洞上，看向虛空的這一邊。
類似眼睛，陸雲見過。
曾經出現在地獄深處，被陸雲演化劍法的時候擊傷，而後，在北海龍墓之中，陸雲將東林太皇擊退之後，這樣的眼睛也再一次的出現。
而現在……這是第三雙眼睛。
但這雙眼睛背後的主人所發出的聲音，陸雲卻覺得有些耳熟。
“我一直以爲，你是叛徒，卻不想原來現在的天地已經變了。”
忽然間，那雙眼睛背後，傳出一個滄桑而又無奈的聲音。
“仙道？仙道是什麼？原來這一切早就過去，所有的所有，都化作了劫灰……”
無聲無息的，陸雲似乎看到，兩行清淚從那雙白色的眼睛裏流出，落在虛空另一邊的地上。
“你是齊海真靈中的那個存在。”
陸雲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對龍族，對神族的詛咒，十萬年前的諸仙大戰，斷絕的仙道，枯萎的大道之花……這一切都是你們做下的？”
一口氣，陸雲將心中的疑問統統問了出來。
“你知道，現在的妖族，龍族，神族等等種族，爲何要化作人形嗎？”
“先天誕生的神靈，爲何會以人形顯現？”
過去了良久，這雙眼睛背後的主人，纔再一次的說話。
陸雲下意識的回答。
這是現在仙界所有生靈所共知的事情。
人是道體，大道之體，人形也是最適合修煉的形態，所以無數種族，都要化作人的模樣。
“人是道體？”
那雙眼睛聽到陸雲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人是道體？你知道‘道’字怎麼寫嗎？”
忽然間，地獄中的元氣涌動，在虛空中凝出了一個‘道’字。
“這纔是道之體！後天誕生出的生靈，本應該是這個形狀的！”
這個道字，與陸雲見過的大羅神族的模樣，一般無二。
人首，蛇尾！
“因爲人，將道打碎，所以人是天地間的主宰，是萬物生靈的帝王！”
“什麼神族，什麼龍鳳，什麼麒麟……統統都跪伏在人族的腳下，瑟瑟發抖！”
“人，纔是天地間的唯一！人道，纔是萬物所尊崇的唯一大道！”
“所以，人之體，是天地萬物最爲尊貴的形態，天地間所有的生靈，都要化作人形，以人爲尊！”
“曾經，這方天地，這方寰宇，甚至是你腳下踏着的地獄，都是人族的領土。”
這個聲音，越說越激動，他那恢宏的聲音，傳遍整個地獄。
地獄深處那片未知的虛空中囚禁的那些囚徒，都在瑟瑟發抖。
地獄中的三口巨棺，也都齊齊的發出一道道的光華，與之產生共鳴。
“最終，人族的統治被推翻了。”
陸雲的聲音響起。
“是。”
那雙眼睛中閃過一抹落寞，“人族敗了，敗得很徹底。”
“所以，你們纔會佈下這些惡毒的詛咒，詛咒龍鳳麟龜，詛咒神族？”
陸雲眉頭緊皺。
“哈哈哈哈——”
這雙眼睛突然間瘋狂的大笑起來，“因爲人族戰敗才詛咒他們？不，那是因爲他們都是叛徒！都是罪血！！”
“當初，人封龍鳳麟龜爲四靈，代表天地間的祥瑞，讓他們接受天地萬物的膜拜！而神族……人更是將其捧爲諸天至尊，地位僅在人族之下。”
“但是在最後一戰，他們卻背叛了人族，屠殺人族老弱婦孺，幾乎將人族血脈斷絕。”
“我們不恨那些叛軍，人族內部已經腐爛，註定要退隱，但卻無法容忍那些罪血存活。”
龍鳳麟龜以及神族。
“你知道嗎？”
那雙眼睛的語氣漸漸的緩和下來，“人道文明統治天地的時候，龍鳳麟龜還住在巢穴當中故毛飲血，神族還是神靈，正在僻靜的角落中接受原始部落的膜拜。”
“你去過的龍巢，鳳凰巢，僅僅是原始的，落後的巢穴而已！”
“這座龍宮，便是一尊人王獵殺九頭爲禍世間的兇獸，結合人族十位佐道宗師爲龍族煉製的龍宮，引領龍族走向文明之路。”
“但龍族卻險些斷了人族的苗裔。”
“……”
陸雲也沉默，他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
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是無法感受到那種徹骨的恨意。
“斷絕仙道，那些長毛怪，又是什麼人？”
忽然間，陸雲問道，“卿寒體內的毒咒，也是你們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