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莉病了,她身體一直浮腫。我們不屬於特供編制,沒有這些糖和多維顆粒......肖莉可能撐不了多久......”
徐珊所說的肖莉,則是祕書室另外一名叫作肖莉的祕書。
身體與物質之間的交易,從古至今就充斥着整個社會。
爲了從得到足夠的生活資源,有些女人甘願以身體作爲代價作爲交換。
男人與女人之間這種交易互換的方式,一直存在。
無論逼迫或者自願,它似乎永遠都將一直繼續下去。
用身體交換物資,這在十四師同樣很普遍。尤其是像徐珊這種具有一定身份的女人,就更加容易受到歡迎和男人的追捧。
“張浩並不是我的第一個,也不是唯一一個交易對象。事實上,很多軍官都跟我發生過......如果你想知道,我不介意把他們所有人都說出來......”
顯然,徐珊對於自己可能接下來遭遇的一切,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憲兵就喜歡抓這些把柄,而且在刑訊逼供方面有着極其嚴酷的手段,這早已經不是什麼新聞。
從項少龍走進辦公室的一剎那,她就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倖免。
上一次她被項少龍拒絕,一個無法用身體拉攏的憲兵大隊長,比什麼都可怕。
與其被押往江都接受殘忍無比的拷問,不如主動交代事實,以求對方給予寬容,讓自己死得痛快一點。
按照徐珊的說法,並不是只有她一個祕書這麼做。
很多女職員都爲生活所迫,被迫參與交易。
總共有數十名軍官涉及,至於交易物資的數量不等。
最多的是糖果,巧克力,壓縮餅乾和多維顆粒,罐頭等等之類的。
“我們不屬於特供人羣,配給物資經常被無故取消。有時候,三天只有一斤糧食。而且爲了能夠經常保持這種交易,有些人甚至強行剋扣我們的固定份額。”
“不想被活活餓死的話,我們只能聽從他們的擺佈。你能夠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嗎?”
項少龍慢慢皺起眉頭,眼睛微微眯着,透出一絲冰冷的光。
“我承認自己是個沒有廉恥的女人。但是,與活下來相比,面子和廉恥有什麼用?”
“就算我們不想活,我們還有家人,父母,或者是兄弟姐妹,或者是丈夫孩子......”
徐珊神情呆滯地看着項少龍,苦澀地笑着。
“我們無法離開這裏,也不可能像流民一樣在荒野上到處流浪。但凡我們只要有一口喫的,絕對不會讓那些男人碰。可現實卻是根本無法選擇!”
“後勤主管用食物逼我們就範,主管威脅把我們,不妥協就會餓死我們......如果離開他們,或者不聽話,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死亡!”
“有沒有憲兵脅迫過你們?”
項少龍忽然開口問道。
徐珊神情悽然地搖了搖頭:“他們很守規矩,油鹽不進,他們似乎對於一切都抱有敵意,我怎麼可能主動與他們接近?更不要說是和他們怎麼樣......那也許沒有達成交易,我就被他們關起來了。”
項少龍沒說話。
一直等到徐珊說完,他才點點頭。
“我願意接受任何制裁,只求你不要把這件事情牽涉到肖莉她們幾個人身上。讓我死得痛快點兒,好嗎?”
擦了擦泛紅的眼角,徐珊整了整凌亂的衣領,惴惴不安又略有期待地擡起頭看着他。
項少龍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錫紙包裝的硬|物,放在旁邊的辦公桌上。
那是一塊高級軍官特供的巧克力,在十四師只有極少數人才有這樣的配給品。
徐珊這麼長時間,也只見過兩個手指大小那麼一塊。
但是現在項少龍拿出來的,足有一個巴掌大。
“告訴祕書室的其他人,以後用餐時間跟我一起去食堂。我倒要看看,究竟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肆意剋扣。”
項少龍的話,完全出徐珊的意料之外。
......
下午,項少龍再次召集所有憲兵,在會議室集會。
“徹查張浩、牛飈、馬三立、李文躍......特別後勤主管孔飛和張浩。”
項少龍的命令簡短乾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雖然憲兵對於這份名單多少有些不解,卻沒有表示出任何意外。
從某種程度來說,被項少龍定名徹查的同時,其實也就意味着這些人已經被定罪。
之前項少龍在會議燒掉了他們蒐集的資料,過分打擊了他們的積極性,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現在給他們委派任務,讓他們調查,可以收到不錯的成效。
“記住!我需要實際能夠掌握的證據。”
項少龍的命令讓他們躍躍欲試,原本對他這個大隊長的不滿和懷疑都拋棄到了腦後。
其實項少龍並不只是打抱不平,要幫徐珊她們出頭。
他從來也不是那種僅憑几句話,或者幾滴眼淚,就怒火上衝,咆哮着要殺人砍人,願意爲女人奉獻力量的傻瓜加白癡。
何況,他和徐珊並沒有什麼關係。
這裏,項少龍沒有任何一個信得過的直接下屬。
即便是那些分派的憲兵,也只是因爲軍銜的緣故,在名義上對自己表示服從。
除了包括徐珊在內祕書室裏的幾個女孩,項少龍是不折不扣的光桿司令。
他必須在這潭死氣沉沉的水中折騰,引起上層人物的注意。
繼續往上爬!
才能接觸到飛龍軍的高層,接觸了趙雲龍之後,纔不會突兀的被認爲是一個複製人。
在這個複製人技術相當成熟的世界,處於危機之中的趙雲龍和林月瑤,他們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項少龍需要接觸,和證明自己是自己!
祕書室屬於他直管,徐珊等幾個女孩就是項少龍的直接下屬。
幫自己人出頭,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合情合理。
整個事件前後所有細節都被項少龍計算在內,他甚至已經考慮到問題擴大化以後,江都方面可能對此作出的反應。
即便真的有人想要籍此攀咬自己,也可以將所有事情全部反推到徐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