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提你的母親？！真的是一點悔意都沒有！欣兒要是看見你做的這些惡毒的事情，恐怕也要傷透心了！”
皇上一腳踹在太子的肩頭。
“是我讓母親傷心的嗎？若不是父皇您寵信慕容氏，母親又怎麼會鬱鬱而終？母親過世不過一個月，上陽宮裏邊迎來了新的主人，您就不怕母親心寒嗎？也是，母親已經是個死人了，不是嗎？她生前您就不在乎她，更何況死後呢？”
太子倔強的爬了起來，眼中盡是諷刺和怒火。
說道最後，太子眼眶血紅，悲傷還是憤怒已經分不清了。
“你！你胡說什麼東西！”
皇上指着太子，身子輕輕的顫抖起來。
“難道我說錯了嗎？母親身爲皇后，卻因爲慕容氏那個賤人，而被後宮裏的嬪妃非議和嘲笑，這樣的恥辱您能體會嗎？”
太子咬牙切齒。
“所以你就派人去刺殺皇后，是不是？！”
皇上質問道。
“她該死！害死母親的時候她就該死！”
太子哈哈一笑，隨後又收斂了笑臉，變得瘋狂和不甘心嗎，刺殺沒有成功他是知道的，至於後來皇后和萱王的情況他就不知道了。
“你！……那亦欽有什麼錯，你母親死的時候他纔多小？他是你的弟弟啊！”
皇上被他的供認不諱氣的說不出話來。
“怪只能怪他是慕容氏的兒子！慕容氏搶了母親的恩寵、害死了母親，簫亦欽還要來跟我搶父愛、搶皇位，他也該死！”
太子嗓音陰沉，對於仇恨的偏執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
“你，你已經瘋了！”
皇上剛剛得知的時候，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更不理解太子的動機。原來，太子的怨恨已經在心裏埋藏了十幾年了，突然爆發出來纔會讓他難以置信。
“你在意的根本不是你的母親和親情，你真正在意的只有你的權利和地位！但是朕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廢黜你！”
“我如今這幅模樣，難道離被廢黜還遠嗎？哼，父皇還真的是會爲自己開脫啊！母親的死難道不是你和慕容氏造成的嗎？簫亦欽這些年在朝堂風聲水起，難道不是你偏愛的緣故嗎？你說我在意的只有權力地位，那是因爲母親死後，我能擁有的只有這個太子的頭銜了，我若不在意，將來被人奪去了我便只有死路一條！”
太子張狂的笑着，卻又有着痛苦和決然。
“說到底，你都是爲了自己！什麼爲了你母親報仇，都是辯解！身爲太子，國之儲君，無法行身立正，整日謀求算計，被仇恨所迷，朕何至於要廢黜你！朕又怎麼會將大禹交你！”
皇上厲聲呵斥道。
“哈哈哈哈！這話說的真的是漂亮，如此大公無私的國君兒臣還真的是做不了！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您站在了我的身邊，也都不肯說一句對不起我的母親，您還說我自私？”
太子笑着笑着，落下了眼淚。
作爲父親，沒有不在意兒子的，可是作爲帝王，有些情感卻是不可以外露的，因爲帝王不可以有心軟和怯懦。
無論是選擇饒恕太子的死罪，還是爲皇后和五皇子出氣，皇上都無法消解心中的惱怒和痛苦
看着時而癲狂大笑，時而崩潰哭泣的長子，皇上突然有一種無力和滄桑的感覺。
或許所有的一切都該怪他自己吧！
慕容氏的死卻是因爲他年輕時太過輕狂，忽略了髮妻的感受。但是那時的皇上又何嘗不痛苦呢？整個大禹的百姓都可以爲前皇后的逝世哭泣，唯獨皇上不可以。那時的大禹正值多地戰事喫緊，所有的重擔和壓力讓皇上根本不敢去悲傷，他害怕自己一鬆懈哀傷，自己這個大禹的頂樑柱就會倒下去，後果便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