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色灰濛濛的早晨,羅家堡下起了米粒般的綿綿急雨,幾個鐘頭,羅家堡就成了溼漉漉的一片。靜僻的林間小路上,警長羅西正急匆匆地騎車趕往案發現場—雜林深處的一幢別墅,9點鐘的時候他接到一個受驚嚇的女人報案,說別墅的主人—羅家堡蛇協會會長羅古力死在自己的臥室裏,他很瞭解這位羅會長,此人十分吝嗇,脾氣古怪,喪妻後便賣掉了他在城鎮的房子來到這兒他們原先夏季避暑的鄉間別墅裏過着極其儉樸的生活。有人說他用攢了一輩子的錢買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不過只是傳說,誰也沒有真正見過。他從不跟街坊鄰居來往,據說家裏只有一位女管家和一名園丁,別無他人。

    一條白灰大馬路橫在小路的盡頭,兩道車轍像火車軌道一樣曲折延伸到遠處,羅西知道這是他那個自以爲是的助手羅伯特留下的—每次他都會千方百計地選擇一個人開車先趕去案發現場,從不管他的上司羅西的“死活”。羅西的自行車顛簸着行進,他的車架、鞍座和鏈條上甩滿了摻有白灰的泥巴。又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的車在距羅家堡兩公里外的一幢別墅前停下,高矮胖瘦的樹環繞着這幢有點發黴的房子,環境還算優雅,門前有兩個人在等着他。

    “羅警長,您可算來了!羅會長他死了!”那位長着幾根白頭髮的女管家神色慌張地跑下臺階,絮絮叨叨說,“希望您能儘快查出真相!還我們倆一個清白,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把我嚇壞了!快請進,我領您去看看。”

    羅莉一邊滔滔不絕地說着,一邊領警長走進大廳,大廳裏面沒有什麼傢俱和裝飾品,只有一張大沙發和幾把椅子、一個漆紅漆的大桌子,地毯已經給磨得露出織紋,陳舊不堪。

    在大廳,羅西一把揪住正緊張忙碌的助手羅伯特,他已經忙活了好一陣子了。羅西打算向羅伯特詢問有關案情的詳細情況,可羅伯特只是嘰裏咕嚕的亂說一通便跑上樓了,他知道這個助手是個十足的表現狂,“這次又指望不上這個助手了!”羅西還閃現一個想法,“要是我的兒子小蘿蔔頭能來這裏幫忙該多好呀,最近他可是對探案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呀!”

    “我帶您去羅會長的臥室看看吧!”一直站在羅莉背後的羅易按捺不住說,他的手指向了樓上盡頭的一扇門。

    “那邊就是羅會長的臥室。”羅莉爭着說。

    羅西看到他們之間亂翻白眼,像是誰都不服誰似的。

    樓上也跟樓下一樣,沒什麼擺設,顯得很寒酸。羅西跟着他們上了樓,來到那扇門前,門上的玻璃碎了,像是撞破的,可還沒等他轉動那個已經損毀的門把手,一個人突然從裏面衝了出來,是羅伯特!天知道他什麼時候又鑽進臥室裏去了,

    “他就是愛亂折騰!哎!真拿他沒辦法!”羅西沒有理他,和女管家進了臥室,而那個園丁在門欄上蹭了蹭鞋上的白灰泥巴,然後嘴裏嘟噥着也跟了進來。那間臥室不大,卻是通風采光,靠近牆角放置着養蛇用的長方玻璃箱,其他也沒有什麼傢俱,緊靠一扇關閉的窗戶前有一張破舊的小牀,牀東西放置着,羅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真是太殘忍了!羅會長身體蜷曲着面對着門躺在牀上,他上身赤裸着,兩上臂綁紮着麻繩,脖子上有明顯的切傷,大量的血液把牀單染成了血紅色。

    羅西認真檢查了一遍屍體,還在牀單上找到了一把剃刀。最後他問了羅莉一句:“嗯,據你瞭解,羅古力會長有什麼仇人嗎?你知不知道誰最有可能會殺死他呢?”

    “老天,不知道!”女管家驚呼道,“誰會傷害這個可憐的老頭兒呢?他從沒得罪過任何人,我直到現在還不相信這是真的!”她痛苦不安地絞弄着雙手。

    “昨天夜裏你們有沒有聽見過什麼異常的響聲?”羅西問。

    “沒有,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我的臥房在三樓……”羅莉回答,“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羅會長夜裏幾乎從不下樓去廁所的。”

    “你呢?”羅西警長轉身問那個園丁,“你聽到了什麼嗎?”

    “他睡在遠處倉庫房的那間房,”女管家搶着說,“怎麼能聽到……”

    羅西沒理睬她,又問園丁:“你真的什麼也沒有聽見?”

    “啥都沒聽見!”那人不高興地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牀動了一下,羅會長突然翻過身子仰躺在牀上,他的右手順勢搭在了站在牀右側邊緣女管家的胳膊上,羅莉屁股底下像做個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啊!救命呀!”她嚇得大叫起來。

    羅西也嚇了一跳,大叫,“怎麼回事!”

    “難道羅會長復活了!”羅莉眼珠子快崩出來說,“不可能呀!他明明已經死了!”

    “是—我—們!”有股清脆的聲響從牀底下發出來,“仔仔和小蘿蔔頭!”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羅西有些擔心說,“這裏太血腥了,根本不適合你們小孩子!”

    於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個蘿蔔頭形狀的孩子和一個渾身打扮鮮亮的孩子從牀底下爬了出來。

    “知道你們爲什麼害怕嗎?”仔仔先站起來,拍打着他的牛仔裝說,“因爲你們每個人心中都有鬼!大人就是這樣,喜歡隱瞞真相!”

    “真是兩個討厭的小傢伙!”羅莉撅起嘴說,“未經別人允許就進入別人的家裏是不懂禮貌的表現!”

    “這種事情怎麼說呢!要知道爲了尋找真相我可以做一個沒羞沒臊的小寶!”仔仔回擊她說,“我可不是來打醬油的,你知道嗎?爲了得到這個新鮮的消息,我付給糖果小分隊多少錢嗎?爲了讓讓小蘿蔔頭出山,我又磨破了多少嘴皮子嗎?”

    注:糖果小分隊,是由羅家堡3名小朋友組成的小隊伍,他們專門負責蒐集案件情報,然後賣給有需求的人。今早仔仔剛剛成爲他們最大的會員客戶。

    小蘿蔔頭像魔法師的帽子一樣站在那裏——髮型是短蘑菇型;周身是黑色的服飾;腳上穿的是咯噔牌的大頭皮鞋,“老爸,我是來給你當幫手的,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小蘿蔔頭說。

    這個時候仔仔一直拉小蘿蔔頭的衣服,生怕他說出剛來時的囧樣,要知道,初見到這幕場景時仔仔可是嚇得嗷嗷亂叫的。

    “你們怎麼跑到牀底下去了?”羅西說。

    “我在找一件這個房間應該有的東西!可惜沒找到。”小蘿蔔頭很認真地說,“不過,我在牀底下找到了這個——注射器。”

    “找到那個並不奇怪,羅會長已經得糖尿病很久了,他一直都在注射胰島素。”女管家很不屑地說,“你們沒有注意牀頭櫃上放置成排的胰島素嗎?”

    “我看到了,我還看到了壓在這裏的白紙,”小蘿蔔頭指着壓在一瓶玻璃容器下的一張白紙。

    “哦!那就是一張白紙呀,”羅易急切地問道,“有什麼特別嗎?”

    “不知道,”小蘿蔔頭聳聳肩說,“現在看不出它有什麼問題。”

    “誰最先發現羅會長的死亡的,能描述一下當時情形嗎?”羅西又環視了一遍臥室,最後把目光停留在神色慌張的羅莉和羅易身上,他表情嚴肅地說,“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你們兩個可是有最大嫌疑的。”

    “怎麼可能呢!”羅莉咆哮起來,“要是我們殺了羅會長,我們還何必自投羅網去報案呢,在這荒郊野地,我們直接處理屍體不就行了!”

    “羅莉,我們還是先配合警長講述實情吧!”羅易有些不耐煩地說,“是我最先發現羅會長的死亡的。”

    “你!”羅西有些疑問,“怎麼發現的!”

    這個時候,小蘿蔔頭正檢查羅會長的屍體,他先是仔細地研究了羅會長兩上臂綁紮麻繩的情況,這根麻繩經過胸背部共紮了兩道,繩端又繞頸一圈,在頸部拴成了一個活結。麻繩的捆綁是靠近腋窩的,小蘿蔔頭試着動了動屍體的雙臂,發現它們是能自由活動的。接着他開始檢查屍體頸部的切創—死者右側的頸動脈及頸靜脈全都被割斷了,左側僅頸部的淺靜脈被割斷,大量的鮮血就是從這兩處流出來的。

    “看,羅會長的脖子上有個被血跡掩蓋着的‘v’字型的掐痕,雖然有很多血跡在上面,但只要認真看還是能看清楚的。”小蘿蔔頭對站在身邊的仔仔說。

    “有什麼問題嗎?”仔仔問,“這說明什麼呢?”

    “可以幫我們發現真相。”小蘿蔔頭小心翼翼地說,“我們先聽聽那個園丁怎麼說。”

    “這裏面有很多故事,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羅易長嘆了一口氣說,“2年前,會長死了妻子,在一次的協會聚會的時候他提及要來這裏居住,那個時候我和羅莉也剛剛經歷事業的挫折…”

    ------題外話------

    希望大家喜歡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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