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嵇綽爲難,楚鈺輕輕拉起百里彰的手,軟語安撫着:“好了,你乖乖聽話,不要鬧小孩子脾氣,讓嵇綽去給你熬藥,好嗎?”
見楚鈺想哄小孩子一樣哄自己,百里彰面上不喜,可心中早就已經陽光氾濫了。
只見他的脣角微微一勾,淡淡的‘哼’了一聲,將身子轉到裏面去,在也不看身後的兩人了。
見此情形,楚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人真是悶騷的不行。
隱藏在冰冷外表下的,怎麼會是這幅小孩子的模樣啊~!
媽呀,還真是有礙觀瞻啊~!
不在理會百里彰,楚鈺起身來到嵇綽的身邊,伸手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嵇綽侍衛,還勞煩你幫我生下爐子,這活兒我真做不了。”
“好的,王妃。”
嵇綽見百里彰不在開口,心中已經猶如五雷轟頂。
看來,以後他要好好討好王妃了,只因王妃是唯一一個,能捋順王爺毛兒的人。.七
作爲下人的他難免會犯錯誤,有了王妃這個靠山後,他能逃避不少責罰呢。
嵇綽一邊在心理歪樓着,一邊馬不停蹄的生火。
待爐火燃燒旺盛後,楚鈺這纔開口:“嵇侍衛,你……”
不等楚鈺將話說完,嵇綽便開口糾正:“王妃,您跟王爺一樣,喚屬下嵇綽即可。”
既然王爺已經認可王妃,他也就認定她是自己的主子。
哪有一個下人,讓主子一口一個主子這麼呼喚的道理。
是也,這纔開口糾正。
見嵇綽說話時,對自己恭敬了不少,楚鈺勾脣一笑,明白了他的舉止是爲何。
當下便改了稱呼:“嵇綽,你擔驚受怕了一天,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來做就可以,你先下去休息吧!”
“王妃,屬下不累,讓屬下留下來幫你吧~!”
“熬藥而已,還難不倒我,你去休息吧。”
見楚鈺這麼說,嵇綽也不好在堅持,當下便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他溫聲交代了一句:“王妃,屬下就在外面,有事您召喚一聲便是。”
“好,你去吧。”
待嵇綽離開後,楚鈺這才蹲在藥爐前,專心致志的開始熬藥。
將麥冬、黃芩、西洋參、黨蔘、石斛、百合、白朮、金銀花等藥材,分先後順序一一放進藥爐裏熬煮。
小半個時辰後,楚鈺將一碗黑呼呼的湯藥,端到了百里彰的面前。
她伸手輕輕拍了下百里彰的後背:“百里彰,起來把藥喝了在睡。”
聞言,百里彰轉過身來,當聞道苦澀的味道後,他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見此情形,楚鈺挑眉:“怎麼,怕苦?”
“你哪隻眼睛,看見本王怕苦了?”
楚鈺擡起空着的那隻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那意思就是在說,我的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見狀,百里彰惱羞成怒,當下便雙眸赤紅的看着楚鈺:“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笑話本王。”
“切~!”楚鈺白了他一眼,將藥碗塞進了他手裏。
隨後,她起身走到桌子便,將她帶來的食盒打開,從裏面拿了一塊玫瑰糕出來。
食盒打開的那一瞬間,百里彰便聞道了一股鮮甜的味道。
見楚鈺拿着一塊糕點走來,他不禁有些好奇的問:“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你還會做糕點?”
“你少小瞧人了,糕點而已,便是滿漢全席,本姑娘也能給你弄出來。”
楚鈺這話可不是在吹噓,她前世雖一心沉迷於醫道,閒暇之時就全靠美食來緩解壓力。
若不是她有一顆喫貨的心,早就已經厭棄了醫術,怎麼可能會在這一途上,又那麼逆天的造詣。
一個人鑽研醫術,既枯燥又乏味,要是沒有一點愛好緩解,她早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待我身子康復後,你做給我喫,可好?”
“這些咱們稍後在說,你先把藥喝了,喫塊糕點緩解口中的苦澀。”
“嗯,好。”
楚鈺沒有答應自己的話,百里彰也不惱。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他有的是機會喫上楚鈺親手做的飯菜。
想到這裏,百里彰仰頭將手中的藥飲盡,隨後他苦着一張臉看着楚鈺。
見狀,楚鈺立刻將手中的糕點,喂進了他的嘴裏。
濃郁的花香充斥着他的味蕾,甜而不膩的味道剛剛好。
他這個人雖喜甜食,可卻討厭甜膩的感覺,唯有恰到適中的甜度,才能入得了他的口。
一塊糕點很快便下了百里彰的肚子,只見他迫不及待的催促楚鈺:“鈺兒,在替我那一塊兒過來,好嗎?”
“好,你是病人,你最大~!”
楚鈺淺笑一下,走到桌子邊,將整盤糕點都端到了百里彰的面前。
百里彰一口氣吃了四五塊,這才停下了動作。
楚鈺將盤子放到一邊,扶着百里彰躺好,替他捻了捻被子。
“睡吧~!”
“嗯。”
百里彰帶着上翹的嘴角,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而楚鈺卻並沒有離開,既然百里彰是被她給氣病的,她便有責任守衛他的平安。
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章輝閣閣角門邊,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沒有任何人發現。
只見那人悄悄走進了,離章輝閣不遠處的冷寒閣。
原本已經入睡的秋薰,聽下人來報,說章輝閣的蓮心求見,立馬從牀上翻了起來。
蓮心是她買通的丫鬟,此時過來找她,定有要事相告,容不得她怠慢。
連衣服鞋襪都來不及穿,便從內室走了出來,與蓮心會面。
見她只着褻衣褻褲,蓮心雖心中詫異,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只見她恭恭敬敬的對着蓮心行禮:“奴婢,參見秋侍妾~!”
秋薰虛扶一下:“蓮心,這裏有沒有外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多禮。”
“多謝秋侍妾擡愛。”
“說吧,你深夜來此,所謂何事。”
蓮心並沒有開口訴說,而是看了看秋薰身邊跟着的丫鬟。
若是讓外人知道,此事是由她的嘴透露出來的,她的小命兒可就不保不住了。
要不是她家中老母病危,她也不會冒險收下秋薰的錢財,成爲她在章輝樓中的眼線。
蓮心的意思,秋薰一看便知。
只見她輕擺了一下手,她身邊的貼身丫鬟海棠便退了下去。
“如今,房中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說了嗎?”
說話的時候,她眼中滿是不耐之色。
若不是她需要眼前的人,用得着這麼輕言細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