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行在她接通電話的第一秒,噼裏啪啦的問題便落在了楚洛的耳邊——
“你去攻擊白氏了?”
楚洛被他這太過直白的問話問的愣了一秒,然後想到鐘行他能得到消息,實在是平常。
手指點在茶杯上,看了看一旁閒下來看書的秦洲。
她都不知道鐘行在這個莊園裏安插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給神諭傳遞消息。
垂下眼眸:“嗯。”
鐘行看着電腦上的圖案,是楚洛攻陷了百事得防火牆之後,留下的那個向下的大拇指。圖片很嘲諷,他在收到兩家出事兒的消息之後,看到這張圖片就知道是楚洛做的。因爲這張圖片他見過,他們兩個人每次玩兒的時候,他輸給她,總會收到這麼一個鄙視的圖案。
“別摻和他們兩家的事兒。”
鐘行說話不急不慢,卻讓人十分的有壓力。白家白子瑜是個狠人,十七歲從生死擂臺上活下來,沾了太多的血,這些年行事越發的乖張。他擔心白子瑜一旦查出來是誰做的,楚洛有可能會被報復。
“行,我不摻和。”
楚洛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神諭的人確實是中立的代表,不偏不倚,才能將世界情報匯聚一身,而不是讓其他幾大勢力合起夥來滅了。
這一次她確實是手癢,當然,她也不否認……對秦洲的偏愛。
鐘行將界面關掉,起身看着外面的夜色,星河燈火交相輝映,目力所及的世界燦爛而空虛。他閤眼捏了捏鼻樑,整個大腦完全放空了之後一時莫名恍惚,好在這點倦意一閃而過。
“你該回涼城了。”
手放在脖子後面,轉了轉,楚洛輕聲回答:“後天回。”
鐘行不意外這個時間,只是難得的繼續問了一句:“秦洲陪你?”
“嗯。”
“我會在總部多待一段時間。”
說完,將電話掛斷。
楚洛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挑了挑眉,擡頭對上秦洲的目光,歪了歪頭,舉着茶杯喝了一口。
“是鐘行。”楚洛解釋了一句。
秦洲的手指放過書頁,拇指指腹輕輕碾過食指指節。
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楚洛笑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秦洲把手中的書合上,站了起來,走到楚洛的面前,左手撐在椅子上,低下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他的右手手指撫上了她的臉,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說什麼?說我嫉妒嗎?”
楚洛的身體突然僵住,她沒想到秦洲的反應這麼大,更沒想到秦洲居然說的是這個,她以爲秦洲會說些關於間諜的事情。
“你……”
秦洲突然再一次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短。
兩雙漆黑的眸子對上。
楚洛突然看到了他平靜無波的表面下隱藏的波濤巨浪。
“小丫頭,別撩撥我,否則,我可能等不到你十八歲!”
“……”!!!
楚洛睜大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
秦洲起身離開了房間。
楚洛屏住的呼吸鬆開,看着被秦洲關上的房門,臉上的表情不可言說。
回國的那天,秦洲給楚洛裹了一層厚厚的羽絨服,然後將人塞進了車裏。
莊園裏面沒有機場,他們需要出莊園。
秦壬開車坐在前面,時不時地和坐在副駕駛的秦戊輕聲聊天。
中間的隔板升起來,楚洛在後面扣着帽子補覺。
在T洲,各大勢力都有地盤劃分,機場距離莊園不遠,在秦洲勢力的東南位置。
秦壬開車極快,卡着限速的高點。
他的車技也很好,一路平穩,沒有突然的剎車和慣性。
突然,他的車速漸漸的慢下來,楚洛睜開了眼睛。
隔板落下來。
“爺,前面有人攔截。”
秦戊的聲音有些緊張,他們自己的地盤,還能遇到這種事兒,也不知道是哪個傻缺。
秦壬將車停了下來,對面有人走過來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秦戊的槍裏上了子彈,拉動保險栓。
秦壬拉下車窗,擡頭看着那個人,眼睛眯了起來。
白子瑜的走狗!
“我們先生想和秦先生聊兩句。”
聲音不卑不亢,態度恭敬禮貌。
秦壬只能將那句有侮辱性的話嚥進了肚子。
楚洛將帽檐往下拉了拉,整張臉都在帽檐的陰影下,黑色高領的毛衣,藏住了她的下巴。整個人懶洋洋的,顯然是沒打算參與這件事兒。
秦戊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家爺,無聲的詢問。
秦洲將大衣穿好,走下了車。
便看到那邊也有人走了過來。
秦戊跟着秦洲下了車,站在秦洲的右側,渾身上下是一種戰備的狀態。
相比之下,秦洲的神色淡然,姿態隨意,他並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畢竟,這裏還是他的地盤。
他出了事兒,白子瑜也不能活着回去。
“秦二爺。”
白家人不經常在Z國京城活動。
而秦洲在T洲的身份基本上沒人知道,他本人在T洲的時候,都基本處於神隱狀態,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道上多的是他的傳聞。
但現在顯然,白子瑜是知道秦洲的身份的。
“白先生。”
秦洲走過去,和白子瑜握手。
坐在車裏,看着前面的楚洛看到了這一幕。
她真心覺得,這個世紀場面應該被拍下來,否則真的是新聞界的一大損失。
“聽說,秦先生得了一員大將。”
白子瑜的表情帶笑,但是很冷,他將手放在黑色大衣的兜裏,站的筆直,視線有那麼一瞬間落在了車上。
“是。白先生有何高見?”
白子瑜嘴角的笑意逐漸收斂,“不知道秦先生能否讓我見見這位?”
像是開玩笑,也像是極其認真的模樣。
秦戊看着邪正不辨的白子瑜,眼中的凝重都快溢出來。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秦己還沒有將那名大神揪出來,就差挨個點名了。
如今白子瑜來,想見那位,難不成他知道那位大神是誰?
“既然是我的大將,怎麼能讓你隨便見呢?”
今年的冬天很冷,今天的風依舊有些刺骨,一縷一縷的透過大衣,沾染上了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