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響伯明翰家族的名聲是莎儂最想做的事情,所以無論什麼事情他都會扯到伯明翰上去。

    羅姆鎮的藥店就在落日酒館隔壁兩個店鋪的位置。諾曼和莎儂一路小跑打鬧來到藥店前,正好遇見抱着一袋水果回落日酒館的莎莉。莎莉看見兩個男孩,駐足打招呼:“你們在外面野了一天了,做了什麼嗎?街頭男孩。”

    莎儂揮手與莎莉問好,然後主動接過牛皮袋回道:“我們在打響伯明翰的名聲!”莎儂靠近莎莉,神祕兮兮說道:“我們遇見了一個大人物,一個非常特別的人物!”諾曼拍了拍莎儂的肩膀,示意他別說太多。

    莎莉表情微微一變,不過她很快恢復常態,並未讓莎儂和諾曼注意到。

    “什麼神祕人物能讓你們兩個這般模樣,是主城的親王來了嗎?”

    莎儂搖搖頭,示意諾曼先去藥店,自己要送莎莉回落日酒館。諾曼知趣的轉身走向藥店方向,就在泥濘路上,諾曼看到了一整支全副武裝的十二人小隊。他們騎在棕色的大馬上,戴着厚重的鋼鐵頭盔,手持一米長的鋼槍,領頭兩位後背還負有燧發槍。

    這是主城的部隊。他們手裏拿着一張畫報,向周圍的路人詢問着什麼。

    諾曼和路過人羣紛紛向小隊投去好奇的目光,爲什麼主城的人會來到羅姆鎮?

    領頭者騎着高馬停在諾曼旁邊,高高在上的模樣讓諾曼不是很舒服,他將畫報遞給諾曼看:“小鬼,你見過這個女人嘛?”

    一頭黑髮,臉上滿是傷痕,側臉從潰爛的皮膚裏還能看見牙齒的堅韌樣貌女人。這不正是在平原裏看到的那個巫師嗎?難怪她受的傷很重的樣子,諾曼想想她側臉那潰爛的傷痕,她看起來年紀不大,以後婚嫁的話怎麼辦?

    諾曼努力維持自己表情正常,他很擅長這方面的僞裝,這也是在與卡文迪相處時掌握的技能,如果自己厭煩的表情太過明顯,卡文迪便會拿點燃的捲菸戳自己頭。

    調整好心態,諾曼儘可能裝作無辜:“我不知道,先生,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

    領頭士兵朝身後士兵招招手,就在回頭的時刻,諾曼聽見領頭士兵說道:“這邊走,我們去那邊看看。一定要抓住那個畜生,竟然敢闖進迪亞比王的住所裏,無論如何也要把那個最下賤的巫師抓住,當衆處死。”

    諾曼聽聞大喫一驚,迪亞比是君士底比城最有權勢的君王,掌控着君士底比城的運作。沒想到那個巫師竟然偷偷闖入了他的住所,那個巫師簡直有通天大的膽子。難怪她的右臂低垂,想必是受到致命傷。她還騙自己是野狗咬的,野狗怎麼可能對身體強化的巫師造成那麼重的傷害。

    想到此,諾曼不禁加快前往藥店的腳步,雖然見識過女巫師那詭譎的巫術,但這個時代真正能主導的還是槍支彈藥。巫師的弱點人盡皆知,烏鈦的存在讓巫師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除了在混亂的城市幹着違法勾當維持生計,巫師很難有正常的生活。從女巫師的裝扮來看,諾曼覺得她是一個僱傭兵。

    來到藥店,諾曼剛準備將一張布加遞給藥店的胖大叔,在說明自己想要怎樣的藥和療效後,胖大叔比了個五的手勢。諾曼猶豫片刻,揹着胖大叔掏出五張布加。

    一般城鎮都不可能會有地精的治療試劑,更多的是藥品,所謂藥品是人類精靈將各類藥草研磨,提純過後得到的藥粉,然後將其定型在可食用的小方片內,雖然效果不如地精的試劑,但貴在收集方便,產量大,藥片的使用面在過去十年還是很廣的。只是這個年代,藥品的價值比金屬都要貴重,大多數人都無法負擔起藥片的價格。

    胖大叔從商品櫃裏取出兩盒白色藥片:“一天三顆,喫多了會導致出現幻覺,這裏面聽說有致幻草,也不知道那麼危險的東西怎麼會做成藥。”

    諾曼在艾露絲聽說過致幻草,這是東大陸特產的植物,一種對人體有極大危害的植物,如果在五米內嗅到致幻草的味道並不做任何防護措施,那麼就會看見你內心最渴望的東西,並無法從幻覺中脫離。諾曼不知道爲什麼胖大叔會給自己這樣的藥。

    “放心,小傢伙,不過量的話這就是很好的藥,名字叫做卡塔斯基,聽說是以發明者的名字命名的。對了,你可不能喫。”諾曼點點頭,轉身離開藥店,正好迎上一臉興奮的莎儂。

    “怎麼樣,諾曼,我們可以留下多少?”

    “還不知道,我打算去商店看看有沒有食物給她買一點。對了,莎儂,剛剛路上有一隊騎兵正在找那個女巫師,我們最好小心一點,別讓人發現。”

    莎儂收起自己欣喜的表情,轉身查看周圍,確定那隊士兵不在周圍後對諾曼說道:“我們得小心一點,不能讓人跟蹤我們。他們往哪邊走的?”

    諾曼指着通往鎮中心的道路,那裏與平原是兩個方向。莎儂拍着諾曼肩膀:“計劃有變,卡文迪教過我們伯明翰家族的人不允許任何變故發生,我去盯着那些部隊,你去買點喫的送給巫師。還有那個矮矮的妮絲,她不是告訴過你要先謀而後動嗎?她是這樣說的嗎?我好像說了句名言是不是。”

    諾曼攤攤手,妮絲說的話太多了,這句話也許是莎儂自己編的,但不管如何,莎儂的提議確實是現在最好的選擇。諾曼和莎儂就此分開,諾曼來到一個街區外的食品店,用一張布加購置了不少熟食和水果,他將所有都放在牛皮袋內,接着他小心避開街上大多人的視線,繞了兩圈路才往平原跑去。這是爲了避免有人跟蹤他,但以諾曼的感知能力並未察覺到人,這才放心去找女巫師。

    時間已經來到傍晚七點,太陽依然懸掛在水平線。

    等到諾曼來到先前和巫師約定好的突出的岩石下。諾曼跑的很急,他擔心那隊士兵已經先自己一步找到女巫師的存在,幸好,女巫師此刻靠在巖壁邊閉目養神,面前是熊熊升起的篝火。

    諾曼抱着牛皮袋小跑到女巫師前,女巫師聽到動靜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虛弱的回道:“四個小時了,看來遇到麻煩了是嗎?”

    “你是不是去了迪亞比王的住處?”

    女巫師慢慢睜開眼,眼裏全是血絲,剛剛諾曼還未在意,現在一看,女巫師滿頭都是細汗。

    “他們找過來了?該死,沒想到這麼快。你買了藥嗎?”

    諾曼將牛皮袋的東西都倒在地上,女巫師將盒裝的卡塔斯基拾了過來,在手裏把玩着盒子:“卡塔斯基,看來我還想找回一些布加的想法變成奢望了。這些食物是你的還是?”

    諾曼做了個請的手勢,但很快他發現女巫師並沒有動這些食物,而是拿起一個蘋果,指了指自己的嘴:“你覺得,我現在怎麼咬?甜心,我臉上的傷可不是一出生就有。你不用考慮我喫什麼,我自有辦法解決。你應該看出來我是僱傭兵了吧,你現在坐着的姿勢都時刻準備逃跑。”

    氣氛變得尷尬,諾曼只好自己撿起一塊肉乾啃着,女巫師將三顆藥片吞下,又從懷裏取出一截短試劑管,將裏面透明的液體混着藥片喝下。諾曼剛想開口提醒,女人已經搖着手指:“不不不,我知道卡塔斯基的副作用,放心,我在戰場上喫過的這玩意比你想象的多一萬倍。你是不是好奇,我去迪亞比那裏做什麼?”

    諾曼點點頭,但又覺得探知別人的祕密不好,更何況巫師的祕密通常帶着腥風血雨。女巫師用左臂撐着自己下巴,直勾勾盯着諾曼,打量多次後露出詭異的笑容:“在我告訴你一些事情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件事?”

    “你說。”

    “你有沒有見過我?”

    “爲什麼這麼問?”

    女巫師湊近諾曼,諾曼頓感緊張,眼前的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僱傭兵,只要有錢什麼都會做。如果和他們有聯繫,只有可能在納考烏。

    女人靠近諾曼,近到諾曼能聞到女人身上殘留的血腥味,女人輕輕說道:“很熟悉,真的很熟悉。我一定見過你。你這張臉...我在哪裏見過呢?”

    諾曼心臟跳得飛快,他本能地感覺到危險,想要避開卻被女人死死拽住。他只得將頭偏向一邊,就在女人想用手抓住諾曼的臉迫使他看向自己,卻被另一個男孩狠狠推開,莎儂將女人推開後抽出自己的小刀對着女人:“你在幹什麼,混蛋,我們可是合作關係。”

    女人伸出左臂高舉:“抱歉,抱歉,我只是覺得他和我一個認識的人很像,是我越線了。”

    莎儂始終舉着刀,將諾曼扶起:“他受驚了,混蛋,你別忘了你的身份,現在你很虛弱,而這裏是我們伯明翰人的地盤。”

    女人趕緊擺出笑臉,讓自己看起來人畜無害:“我知道了,好了,誰想聽聽故事,關於迪亞比王的故事。”?0?2。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