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那邊想要什麼喫的就跟爸爸講,爸爸保管幫你寄過去。”喬大山補了一句。
“好啦,我會的!我走了!”
兩人看着喬邇拖着行李箱遠去的背影,喬大山摟過老婆的肩,安慰她,放心啦,女兒長大了。
飛機載着一羣離家的人,和一羣回家的人,引擎一響,顛顛簸簸在雲層裏,飛往Y國。
下了飛機,輾轉來到,約翰大學附近的公寓。看着這個陌生的國家,這座陌生的城市,這條陌生的街道,喬邇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她已經離家很遠了。
終於有一天,她也身處異鄉,成了一個遊子,披星戴月的奔波,只爲那顆放在心上的星星,或許還有些別的,大概是那蒼茫浩瀚的宇宙,和那些被定義爲大而空的夢想。
Y國的天總是溼漉漉的,這時的天飄了陣陣細雨,喬邇的傘放在行李箱裏,她總不好當街拿出來,只好冒着雨走在溼答答的街道上,舉目無望。
終於她扣了扣公寓的門,裏面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由遠及近,咔噠一響,門應聲而開。
那是一個扎着鬆散丸子頭的女人,亞麻色的碎髮落在白皙的頸間,深邃的眉眼,有着一雙歐式大雙眼皮,姣好的身材,簡直是典型歐洲貴族美女的長相。
其實外國人也不全,都是帥哥靚女的,也有塌鼻子滿臉雀斑的,喬邇一路走來,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看的是不少,但符合她審美的卻沒幾個,現在看來,她室友絕對算上一個了。
突然美女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被一把低沉的有些性感的煙嗓演繹了出來,“你是喬邇嗎?認識你很高興,我叫Mandy!”伸出了一雙修長的手。
“你好,你好,你懂說中文嗎?”喬邇趕緊把手搭了上去握住。
“哦,是的,我在自學。”喬邇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一緊,接着就是被Mandy往身上一拉,就是個熊抱,喬邇被這突然的熱情弄的差點背過氣去,“你可以和我多講講中文!”
“好好好!Mandy,不如我們先進去?我帶了好多中國特產。”
那頭,不同於Y國溼瀝瀝的空氣遠隔大陸的路遠,正被炙熱的暑氣烘烤着,他坐在棚下,躺在劇組的躺椅上,兩雙長長的腿交疊着,手上舉了本國家天文雜誌。
看着書裏晦澀難懂的術語,他覺着這天氣更熱了,決定把書先放一下,直起了身子,對一旁的任安說,“這是最新一期了嗎?”
“是的是的!”任安啃了塊西瓜,紅豔豔的汁水不小心從嘴角滴落,那叫一個清涼。
“任安,就給我一個唄!”路遠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那好吧”,只見任安弟給了他一塊盒子裏最小的西瓜,“路哥,不是我不給你喫,是曹姐,我怕曹姐罵我!”
路遠想到上一次春節回去,差點沒被曹姐罵個半死,想了想,曹姐強硬的怒氣值,嘆了口氣,擡起頭,卻又看見,任安從塑料袋子裏掏出了一個雪糕盒,打開蓋子,用那小小的塑料勺挖了一大塊雪糕,就往嘴裏送。路遠覺得他突然心機有點梗塞。
路遠抓起剛剛放在桌子上的雜誌,往椅子上又是一躺,翻開了,剛剛停了好久的頁面,“沒有,就是看看,畢竟和你嫂子有多點共同話題纔行,既然你路哥都看天文雜誌,提高了天文素質修養,你也看,未到時候我說什麼天文,我們就沒有共同話題了,這樣,我拍戲的時候你也看,給我講講。”
突然導演拿着個大喇叭,在那邊就叫了,路遠,下一場戲!
路遠把雜誌往任安懷裏就是一塞,並給了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Mandy和喬邇稀里嘩啦講一大堆,她是約翰大學的學生,Mandy太能聊,並且表示,她對中國的辣條有着極高的興趣。“喬邇,你們中國人,好像都喜歡辣條,老乾媽,你的中國特產有嗎?”
喬邇哭笑不得,“我不喜歡喫辣。”但隨即說道,“我可以叫我爸爸帶,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在電話旁邊作證,這是你要喫的,不是我!”
“It‘sverygood!”Mandy飆了一句母語,“來到這兒,你得入鄉隨俗!”
我的天,入鄉隨俗都學到了。
Mandy的中文雖然磕磕絆絆,但是都可以和人交流,更重要的是這都是自學的啊!喬邇突然覺得自己學英語20多年來痛苦至極,還是決定要訪學的時候拼命才考過的雅思。她覺得有些慚愧,“什麼入鄉隨俗?”
“請問您有英文名嗎?”Mandy一字一句的說。
“沒有,那就麻煩你給我起個英文名。”喬邇從來沒有如此的完整按照語法來說話。
“在網上聽說你喜歡星星!”
“嗯,沒錯。”喬邇點了點頭。
“那就叫Phoebe,星月之女神,怎麼樣?不錯吧?”Mandy還在紙上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寫了下來。
“Thankyou!”
Mandy差點就想把喬邇拉去聯誼酒會了,無奈喬邇的行李和狼狽的樣子,只得放棄,兩人窩在公寓裏,瓜分了特產。
中國那邊還是下午,所以喬邇給爸爸媽媽打過電話,報了平安,她握着手機想了想,又打了個跨洋電話。
路遠穿着厚重的戲服,剛剛纔下了戲,正大汗淋漓,恨不得買個冰塊趴在上面,心靈福至,突然聽到任安揹包裏鈴聲一響,可是看着還呆着的任安,他有些不確定,萌推了推他,“是不是我手機響了呀?”
“啊啊啊路哥?”任安還報着那本雜誌用心鑽研,纔開始,手忙腳亂的翻包裏的手機。
當他抓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備註,“喬喬”的時候,覺得有些燙手,趕忙把手機恭恭敬敬地遞給了路遠,用氣息壓着嗓子,“嫂子電話!”